他就是乱臣贼子,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
朝中也有人上折子给第五扶昌,言明聂照在抚西谋反,虽最后翻然悔悟,协助勤王,但终究有过,要将他打入大牢流放关外。
第五扶引觉得他们都有病,脑子像塞了大粪,不愧是灵帝一手提拔出来的货色,抚西大军还在中都城外驻军,现在他们都敢说流放聂照,要不要把他们这个皇帝和摄政王一起流放了?
最后这几道折子都到了聂照手中,第五扶引的意思是让他看着自己办,聂照躺在床上看着看着,舌尖抵着腮,自己先笑了。
十二岁被流放了一次,二十多还要求被流放,怎么这辈子就流放的命了。
十几年没在京都,京中权贵来来往往换了一拨又一拨,现在这些好像不知道他当年的威名。
姜月睡了三天,抱着他的腰,迷迷糊糊终于睡醒了,一醒就见他笑得轻蔑,停摆三天的脑子一瞬间反应不过来,以为他中邪了。
“三哥你别笑了,我害怕。”
陌生的场景,熟悉的人,陌生的表情……
真渗人啊。
她刚醒,嗓子还有点沙哑,聂照把她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用手顺顺,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怕什么?饿不饿?”他问。
经他一提,姜月才觉得肚子空空的,点点头:“你笑得好像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聂照又冲她露出了那副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笑容,姜月抱着杯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让他对着镜子自己笑。
饭菜端过来,姜月才发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被重新包扎了,手腕上还多了一条红绳,绳子上系着两颗小小的金桃子,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做的。
聂照把排骨上的rou剔下来给她放进碗里,撑着脸看她吃饭,原本心脏被温情塞得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指尖无意间触碰到脸上冰凉的面具,笑容一顿,微微敛眸,思绪瞬间变得杂乱。
姜月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异常,依旧把头埋在饭碗里,聂照坐在那里看着她,心脏一阵一阵酸涩的绞痛,下意识想碰碰面具,却最终还是收了手,猛地起身,语气不大自然:“你自己先吃,我出门一趟,有事。”
“哦,那你注意安全,晚上记得回来吃饭。”姜月以为他是有正事要忙,大方摆手。
聂照出去后,姜月用过膳,吃得心满意足,院中阳光正好,她让人挪了把藤椅到院子里。
她眯着眼睛躺在上面晒太阳,捧着热茶,无比惬意。
难得一切都结束了,有这样好的阳光和悠闲的日子。
宫中的生活水准果然比在抚西要好许多,茶是当年的绿茶,冷泡后,加入蜂蜜和酸甜的葡萄果汁,做成甜水,极为清新好喝。
姜月抿了一口,脑子都像换了个新的,开始思考今后的日子。
虽然这里的食物不错,但还是要回家,她熟悉的人都在那里,最好还能回到逐城。
回去再研究一下怎么种地吧,不能种什么死什么……
现在时间和Jing力都充裕了。
第五扶引听说她醒了,处理过政务后便第一时间来看她,见她悠闲地躺在椅子上,不由得捏了捏眉心,疲惫都消失了大半,走过来抚摸她的头发:“怎么样?饭菜还合口味吗?才没见多久,就瘦了这么多,聂照真是不会照顾人。”
姜月连忙帮他辩解:“没有,最近事情多,难免忙了一些,哥哥也瘦了,我看着也好心疼。饭菜很合口味,比在……和在抚西一样好吃。”
她原本是想说比在抚西的更好吃,但脑海中不由得冒出阿葵又哭又闹吃醋的场景,最终还是改了口。
妹妹心疼自己,听得第五扶引心口暖暖的,不仅仅存的疲惫全消,甚至还能再去看四个时辰的折子。
姜月往旁边挪了挪,拍拍椅子,示意他跟自己挤一挤,一起晒太阳,动作间露出手腕上系小金桃的编织红绳。
第五扶引握住她的手腕,哭笑不得:“他还是那么小气。”
“挺好的,再大就太沉了。”姜月以为他是说金桃子太小了,所以为聂照辩解。
第五扶引见她认真的模样,拨弄了拨弄那红绳,隐隐见里面搀着截墨发,不像姜月的发色,又释然了,叹气:“下面送了只缠枝镯子,镯子打得平平无奇,不过上面坠了一圈小桃子,可爱Jing致,我托人带给你,他想来是又嫉妒了,自己打了几个小金桃子,给你拴在红绳上。”
一但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姜月就头疼,她好像夹在不睦婆媳中的丈夫,不知道要怎么把他们的关系变融洽些,她艰难思索,第五扶引又说了:“他手工做得还算贤惠。”
向来只有父母愿意把发丝编在红丝线里给孩儿佩戴,民间有这样的说法,能替佩戴者挡灾,将霉运和伤害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贤惠?真是一个奇怪的词,鲜少有人会夸男人贤惠。
不过这也算是好话,姜月松口气,她又抿了口甜水,宫人急匆匆进来,紧握着衣角,期期艾艾道:“聂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