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行了,我困得发晕
◎。◎
同她不熟, 聂照一时间竟想不起她的仇人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没人会记得她是怎么死的, ”广平指着聂照,笑得近乎癫狂,擦了擦眼角的泪,“她死的时候, 你们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 一个都没有!”
姜月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影子, 之前调查广平的时候,查到她的生母陈贵人不受宠, 连带着她在先帝面前也不得脸面,母女二人在后宫中相依为命, 后来陈贵人陷入一桩宫廷丑闻, 被废为庶人活活勒死。
广平口中的她, 应该就是这位陈贵人了吧?
“陈贵人……”姜月才喃喃,广平锐利的目光已经像剑一样扫过来,咬碎一口银牙, “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她没有错!她没有和皇子通jian!她是被陷害的……”
但是没有人相信她,即便知道是被冤枉的又怎么样?
人人都知道不过她是夺嫡之争的牺牲品。
舍弃一个无关紧要的嫔妃,保全皇室的名声, 多划算的买卖啊。
广平从怀中抽出匕首, 高高举起:“十三年, 我整整筹谋了十三年,我要让她在天上看着, 她的仇, 女儿没忘。”
经提醒, 聂照和第五扶引才想起陈贵人之死。
那时他们年纪都不大,聂照只记得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但嫂嫂勒令他不许打探此事,他没有太重的好奇心,此事便只有个模糊地记忆。
第五扶引那时已经逃命去了不在京中,印象更是不多。
阖宫宴饮,继后所生的六皇子和陈贵人被捉jian在床,消息没能第一时间封锁住,传得人尽皆知,先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气死。
六皇子本就因为构陷太子之事失了帝心,虽然他只是揣摩准了先帝的心思,借力打压太子。可最忌惮也是最优秀的儿子死了,先帝心中不愉,但他绝不会反思自己,因此记恨上了六皇子,加之又遇陈贵人之事,当场便将六皇子圈禁,废黜继后。陈贵人也被拖下去勒死。
自此六皇子彻底与太子之位无缘,没过多久,病重不治而亡。
“罪魁祸首早都已经死了,你要报仇,不该伤害无辜之人。”第五扶引对她的憎恨之中,此刻不免多了三分唏嘘。
广平举着匕首,指向他们,呢喃轻语:“所有想要登上这个位置的人,都该死。是他们的欲望和野心,害死了她,凡是有这样肮脏欲望的人,都该死!”
她抬睫,眉眼弯弯看向他们三人:“滋源由七鹅裙一物儿二柒舞八一整理难道不对吗?因为这些人的欲望,我们才失去了挚爱之人,所以我要这天下所有想要得到这个位置的人自相残杀,互相咬死,我又有什么错?
你看,我不过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小小的机会,他们竟然就这样咬得你死我活了,像疯狗、畜生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你的理由吗?那百姓何辜?你竟都要拉着他们陪葬!”
“是,这就是我的理由!你根本不懂,母亲是我的唯一,我是母亲的唯一,我们彼此搀扶着在这血腥的后宫里活下去,宫墙那么高,那么深,不受宠的妃嫔和公主过得连奴才都不如。
但她从来没恨过任何一个人,她说昭柔要做个善良的姑娘。我想,等我出降,我……我就借个由头,将她,将她接出宫,我们好好过日子……”
广平的泪水充盈了眼眶,举着刀的手都在颤抖。
大雍是有惯例的,病弱的妃嫔若有子嗣,可随子嗣迁居宫外。
“就差一点,我已经到了能出降的年纪了,我们马上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为什么,为什么宫中那么多人,偏偏是她,因为她柔善可欺是吗?为了那座冰冷的龙椅,他们凭什么不拿她的命当命!!!”
“所以我抓住了宋景时那个傻子,他为了我能背叛家族,什么都愿意做。黄贤是一直伺候我们的太监,他也愿意为了报仇付出一切。”
第五扶引难以置信,呵斥她:“所以你利用黄贤搅弄朝纲,危害社稷,毁民三本,支持各地揭竿而起,互相残杀?那百姓何辜?他们并没有对不起你。”
广平摇头,指尖抵在嫣红的唇瓣上,眼神疯狂:“他们也该死,竟敢拿那件事当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些愚民、刁民,根本分不清善恶好坏,该死!”
第五扶引后退半步,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疯子……”
她不止恨着当年的凶手,更恨所有人。
“嘘,好了,游戏到此为止,有什么话,下去说吧。”广平招了招手。
隐匿在暗处的青年看不清面容,利落地松开手中的绳子。
“哗啦啦——”
几乎是一瞬间,巨大的,带着荆棘的铁笼从天而降,只是出乎预料,笼子避开了聂照他们,正正好好将广平关在其中。
青年缓缓走出,面容逐渐清晰展露人在人前。
是陈落。
广平瞪着他,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