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用?土鸡熬的汤,味道不错。”
听他这么说,盛如馨决定尝试一下。她把鸡蛋放到一旁,微微俯身,凑到那只?大海碗旁吹吹热气,然后撅起?小嘴,轻轻嘬了一口?汤。
清清淡淡的味道,但是别有一种鸡rou的鲜香,似乎没用?任何调味品,完全靠火候熬出来的鸡汤。
味道当真错。
她点点头:“好吃!”
说着?,她又埋头喝了一口?汤,然后又伸筷子,尝试着?夹起?一块油饼,咔呲咬了一口?。
她眯着?眼睛,将整块油饼都塞到口?中?,嚼得腮帮子鼓鼓的,然后又低头喝了一口?汤,满足地咽下去……郁凇淡淡看着?她,然后移开目光。
从?店里出来,两人去了镇上的派出所,路不算远,但也走了挺长一段时间。
蓝顶白墙的二层小楼,外面圈着?一个不大的院子,看上去还算正规。
虽然还没到上班时间,但是窗口?柜台有值班的警员,听说他们要查户籍,便问他们有没有介绍信,没有的话不给查。
郁凇与那名警员协商了一番,看能不能通融一下,结果警察同志铁面无私,说不行就不行。
没办法,两个人只?能束手无策地从?派出所出来了。
“先回去吧。”郁凇道,“我找闫铮帮忙,让他给开个介绍信。”
盛如馨琢磨道:“要不去学校看看?你?妹妹肯定在这边镇上读的小学和初中?,我记得我爸在这儿捐赠过几座教学楼,说不定去找学校的校长,能看看学生的档案。”
郁凇沉yin着?,面色显然是期待的。
盛如馨摸出手机给父亲打电话,简单说明?一下情?况。
盛老爷子听说郁凇还有个妹妹,当即惊讶了,连忙让秘书联系这边的学校。
十?多分钟后,盛如馨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一个中?年男人的浑厚声音,普通话不太标准,带着?些方言口?音。
“今天是周末,我们学校不上课,档案室里也没人,你?们明?天再过来吧。”
问清那人是镇中?学的副校长,盛如馨向他道谢,约好明?上午去学校。
“麻烦你?了。”郁凇向她道谢,“还有盛伯伯。”
听着?那句盛伯伯,感觉有些刺耳,盛如馨忽然间就没了来时的兴致。她淡淡道:“没事,你?不用?和我这样客气。”
下午不能去学校,要等明?天,左右闲着?也没事,郁凇便提议:“南边有条河,景色还不错,你?要不要去看看?”
盛如馨是挺想去看的,却?又有些别扭,两手揣到兜里,不咸不淡道:“不用?了,我累了,回去吧。”
然而?返回旅馆以后,不到一分钟,她就后悔了。
看着?灰扑扑的水泥地,水龙头生锈的卫生间,漏雨发霉的天花板一角,还有颜色发黄的床单和被套……盛如馨感觉快要无法呼吸了。她连个坐着?的椅子都找不到,不知?道要怎么在这个房间里熬过一夜?
正在她浑身难受的时候,身后响起?敲门声。
她打开门栓,看到是郁凇。
他手上提着?一个袋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给你?换个床单。”
他走进?房间,先把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卷起?来,然后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灰白方格的床单,抖罗开来,铺到一米五宽的小床上。
摊平床单,他又把枕头套上同款的枕套,被子套上同样灰白方格的被套,一一叠好,放到床上。
“是我的旧床单,前几天刚洗过,你?将就一下吧。”
他说着?,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见?有可疑的摄像头,然后又走到窗边检查那些窗扇的插销,走到卫生间里确认太阳能开关能放出热水,最后抽出卫生纸,将洗手台擦干净。
“看电视吗?”他指着?挂在墙上那个24寸大小的老款电视,问盛如馨。
“不看。”盛如馨轻轻摇头。
“那你?休息吧。”郁凇道,“房间我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有事你?叫我,我就在隔壁。”
盛如馨嗯了声,送他出门。
等他走了以后,盛如馨把门关好,把插销插上。回头看着?这间小小的屋子,莫名就心跳扑通扑通的。
郁凇他怎么那么好呀,还会给她换床单?
他是有点喜欢她呢,还是仅仅出于责任,把她当恩人的女儿仔细照顾呢?
盛如馨猜不到答案,只?是看着?眼前的房间,之?前还觉得哪儿哪儿都不顺眼,现在却?又觉得其实也没那么差。
虽然房间很?小很?破旧,但是打扫得还是挺干净的,被子蓬松柔软,带着?一股太阳的味道,显然也是晒过的。甚至那窗台上还摆着?一盆仙人球,圆头圆脑的,十?分可爱。
她哼着?歌,拿出她的洗漱包,去卫生间里冲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上睡衣爬到床上,准备睡个有点迟的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