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确实没什么变化,可人心却在一点点地偏移。
一家欢喜一家愁,当双杰午夜梦回被那夜的记忆惊醒时,两家夫人却以此填补了彻夜的思念,内心对情郎的爱慕疯狂滋长。
*
苏府
是夜,苏碧珏披衣赏着后院中心的杏树,这是他建府时花大价钱从老家移过来的杏树,母亲总说这是给她儿媳种的,结的杏让他跟夫人分吃。
花团锦簇绕着挺拔的杏树,看着挺喜庆的,就是红了点。
苏碧珏捡起地上烂熟的杏子,不由得感慨:“啊,只是一月余。”
从前,杏子烂地上好几回了他毫不在意,现在媳妇有了这杏子还烂在地上,这要猴年马月才能尝一尝味道啊?这破身子唉……
“夫君?”
蓝馨低声的询问唤回了苏碧珏飘远的思绪。
“夫人,你看这红杏此般艳丽、茂盛,可会不甘于被我束于高墙之内?”
“这……怎么会呢?这杏树此般挺拔,断然不会突然弯折探出墙头外。”
“那夫人前些天夜里可有出府?或者说那夜此时此刻出府见了何人?”
“夫君呜……妾情非得已啊!当初我们成婚仓促,妾未来得及与郎君道别……实在、实在思念难抑,情难自禁一时逾越了……”
蓝馨一言不合就哭起来,苏碧珏顿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安慰都于礼不合,无从下手只能干巴巴地让她别哭。
自家夫人哭得梨花带雨,苏碧珏内心却毫无波澜。成家立业是这个年龄该做的事,是伪装成常人的一个幌子。他本打算终身不娶,免得自己这副怪异身子拖累人家好姑娘。只要不时光顾秦楼楚馆,以他风流才子之名总有人会帮他自圆其说。未曾想自己被顾晖激将法虽然他也曾想认认真真跟蓝馨过日子,但要他以这副破身子跟人家如花美眷裸裎相对,他真的做不到。他想,做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对谁都好。
蓝馨清楚他们的利益关系,苏碧珏没有跟自己圆房,平素也以礼相待,似乎只是想要一个明面上的妻子,能给父母家族交待的贤妻。政治联姻从来都是利益的角力场,苏大人也是个可怜人呐……
不过这正合她意,既逃离了蓝家的桎梏,夫君又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情郎恣意快活岂不快哉?可惜挂着已婚妇女的名头要小心行事,孰料初次出墙就被正主给逮住了,大意。
她一边呜呜呜地哽咽,一边瞟着苏碧珏的反应,她实在算不准苏碧珏兴师问罪的意图,但她算准了苏碧珏不会放着美人垂泪不管。
尽管蓝馨不是第一美人,但她有着跟第一美人一脉相承的美貌胚子,哭起来也是我见犹怜。苏碧珏乃爱美之人,见此情景也顾不得兴师问罪。纵使他夫妻相敬如宾,为人丈夫怎能放着哭泣的夫人不管?他轻轻环住她的纤肩低声安慰。
苏碧珏幽幽低叹,他不知道作何处置,只能喊来在不远处候着的侍女:“春花,好好照顾夫人。”
罢了,
主仆相依离去,她们亲密依靠的姿势令他无端想起那荒唐的一夜。
自己,也曾与那人如此亲密无间……
种种禁忌记忆如走马灯在眼前掠过,热度漫上脸颊,他以额抵树低叹:“这都什么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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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另一边厢,顾晖自觉撞破苏碧珏极力隐瞒的一个大秘密,有些对不住他,又拿酒来赔罪。
他的私人酒窖在城北,可苏府在城南,就算他加快脚程一来回宵禁早已开始。幸好他轻功不俗,飞檐走壁跃过一个个坊,刚踩上苏府的瓦顶就撞见苏侍郎伉俪促膝夜谈。
这可赶巧了,顾晖挑眉看着二人交叠的影子,在皎白的月华映照下就像一对恩爱两不疑的璧人,他心里有点不是味儿。
突然顾晖狠狠地捏自己一把,他意识到自己看着苏碧珏跟自己夫人你侬我侬的画面,竟油然而生占有慾!不禁怀疑自己定是疯了。
冷静,我们只是春风一度,同僚之谊没有改变,大丈夫有一点风流韵事添彩一乐也。况且,这几年被这小子如影随形跟着,才会有此般错觉,不奇怪不奇怪。
苏碧珏长吁短叹了好一轮,正准备扭身离开就被倒吊在游廊的顾晖吓个正着。他惊魂未定就被顾晖手里的酒坛给吸引了目光,冷笑道:“你来干嘛?短时间内除了朝堂我不想看见你。走吧。”
“哎呀,好子玉,那夜我犯错了我混蛋,所以我不就带你最爱的女儿红赔罪来了嘛?”
苏碧珏双眼紧盯顾晖手中的酒坛,顾晖注意到他的目光,特意冲着他扬了扬手中香气四溢的酒坛。
苏碧珏被酒香勾出馋虫了,别扭地清了清嗓子:“算你识相。行了,酒放下。”
虽然顾晖很讨厌,但伸手不打笑面人,况且他藏的酒全都是百里挑一的美酒,自己馋了老久这回就饶他一命吧!不过想故技重施,跟我对酌?没门!
“好绝情,明明那夜小楼里你是那麽的热情挽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