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能做到的也仅仅是这么抵挡罢了,真要让冥鬼chao彻底消失,他们是不行至少以他们目前的能力还做不到。云步虚回来得正是时候,沐雪沉被冥鬼袭击,身子摔出很远,被他稳稳地接住。“……师尊!”沐雪沉一喜。“做得不错,退下吧。”红蓼安全了,云步虚就投入了真正的战斗。他本身情况也不好,可他好像完全不在意那些,毫不收敛地大开杀戒。那一瞬间,不单是cao纵着冥鬼chao的谢沾衣伤重恐惧,连道圣宫的弟子都有些害怕。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圣人,哪怕上次大战时他也没有这样。因他一人之力,战场上局势瞬间扭转,方才还一直嚣张进攻的冥鬼chao成了丧家之犬,在谢沾衣的cao作下急速逃走。饶是如此还是折损大半,反噬到谢沾衣身上的力量令他祭坛崩坏,灵府受损严重。“……云步虚。”谢沾衣擦去嘴角的血迹,扶着桌案才能勉强稳住身形。他突然想到束云壑,自始至终,他都没看见魔界一个影子。也不是没有,有一个半人半魔,帮的还是道圣宫。好啊,上次他放了他们鸽子,这次轮到那家伙了。“贪生怕死的东西,这样好的机会都抓不住。”谢沾衣深觉队伍带不动,这或许就是妖魔冥抵挡不住天之主一脉的原因,他们总是更在意自身的利益。先是他自己,后是束云壑,都太自私了。这次真是很好的机会,他都能感觉到云步虚虽然手段强硬,道心却明显有些不稳。若能抓住机会一击即中,毁他道意防线,令他心神崩塌,杀掉他就指日可待了。该死的束云壑。下次再有如此算计,必不能再将对方当做重要一环。道圣宫里,红蓼凝着云步虚动手的样子,就知道他这次真的很生气。她其实都没怎么看到过他生气的样子。他哪怕有什么不高兴的,也都会很快自我消解,不会做用到她身上。这次她九死一生归来他都反应冷淡,虽顾念着她的安全,没把她丢在那里,但丢在这里和那里又有什么区别?红蓼孤零零地站在圣殿内部的结界之中,他生气,她只更生气。有什么东西比他们还能再见面更重要的吗?他没经历过,恐怕不知道她在以为他死了,很可能还是因她而死时那种万念俱灰的心情。她当时只想着要给他报仇,要把他们全都杀了,然后就去找他。如果没办法复活他就陪他一起去死。这是她那时唯一的念头。云步虚介意的是什么她也能明白。但她不觉得这个时候,那些情绪该比能重逢的喜悦更重要。……算了。红蓼不再看外面的战况,知道他不会有事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她转身就走,低着头,半阖眼睛,安安静静地回到寝殿里面。坐在镜子前,红蓼准备拆掉身上的行头。合籍大殿明显是办不下去了,还穿着嫁衣带着妆发做什么?她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在打斗中注意着不要弄乱妆发的了。她一直想着出来之后,他们还是可以继续这场婚礼的。手抓着金钗想要摘下来,可又不舍得。红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讨厌死了她现在的样子。这就是她当初最怕看到的画面。喜怒哀乐全都挂在一人身上,他如何她控制不了,只能受着,就这还要舍不得。红蓼不想看到这样的自己,吸了一口,逼着自己拆掉发髻,可真要摘掉金钗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拦住了她。“做什么。”云步虚出现在她身后,镜中倒映着他一身鲜血的身影。他握着她的手,另一手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脸颊上的血迹。血迹擦去,留下淡淡的伤痕,红蓼望着,许久没话。
云步虚将金钗给她戴好,视线低垂,长睫之下不知掩着何等真意。红蓼突然开口:“对不起,我不该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别人。”云步虚倏地抬起眼,和她在镜中对视。“但我可能就是这样的人。让我眼睁睁看着救过我的人去死,我做不到,而且我也不算违背了对你的承诺。”她面红眼红,音色沙哑,“我保护好了自己,好好地坐在这里。”“你生气,不高兴,我都能理解,可是。”红蓼眼睛轻颤,“你可以怪我,我们可以说开。你怎么能一句话都不跟我说,那么冷淡。”“我那样难才回来……你是没有不管我,可你都不问问我有没有哪里不好,完全不心疼我。”红蓼越说越委屈:“那还戴着这些做什么,拆了吧,没必要了,我不要嫁给你了!”红蓼说完就后悔了。她想找补一下, 恨不得收回最后那句“我不要嫁给你了”,她就是一时气话,着实不应该这么说, 他们经历这样多,好不容易平顺下来, 说这种话太伤感情了。她紧张后悔地观察云步虚的表情,想看看他有没有更生气,但他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他脸色一如之前苍白, 脸上的伤痕有些刺目, 但并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更添几分战损美感。真的特别好看。红蓼抿抿唇,试探性地牵住他的手,他看了一眼, 没挣开。红蓼在心底松了口气,摩挲了一下他的手想说什么,但下一瞬,云步虚的手抽了出来。倒不是不给她握了,而是撑着桌子去了,就在她旁边,扶着桌沿一点点跌坐在地。并不多么狼狈,甚至还有些优雅蕴敛, 可依然看得出来, 他不太好了。红蓼慌了, 赶忙抱住他, 但他身材高大, 惯性直接带着她一起坐在了地上。她让自己靠到妆台上, 碰撞声响起, 背上有些疼,但她并未放在心上,只让云步虚靠在自己怀里,这样可以舒服一点。“怎么了,哪里难受?是不是透支了?”红蓼抱着他着急道,“身体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