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天窝在红蓼怀里,眼睛滴溜溜地转,微妙地扫了扫自家大王的脸。红蓼好像也感觉到了怪异的气氛,她匆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快练剑吧。”她匆匆离开,怀里抱着那只狗妖,那狗妖伤早好得差不多了,却还日日赖在她怀里。当真是碍眼。水如镜抬手扶了扶玉冠,又抚过鬓角,见自己一切得体,视线慢慢暗了下来。这次练剑他练得要比往日久,暮色四合也不曾离开。只是回了圣殿的红蓼,也没能在这个时候等到云步虚。她回来的时候云步虚不在,不过他留了人,沐雪沉守在这儿。他告诉她师尊在处理宫务,安排神仙人三界再加上妖界之后的部署。他离宫的日子不算长,却也不短了,之前整个道圣宫都是按着他的吩咐运转,沐雪沉可以处理简单宫务,真到了关系六界的大事还是得他亲自来。红蓼趴在桌案上百无聊赖地玩着他的金漆玉笔,看得沐雪沉心惊rou跳。“师娘。”他提醒,“放回去。那很重要。”红蓼闷闷不乐:“哦。”她乖乖地好好把笔放回去。沐雪沉松了口气,温声说:“做得好。”“……”红蓼怪异地瞭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说,“那是!我什么事做不好?”沐雪沉没再说话,只是面对她时,再不像从前那样冷淡无礼。他不说话,红蓼却有很多话说:“雪仪真君。”“师娘唤弟子名讳即可。”他可能是整个道圣宫最尊重红蓼的人了。没人不喜欢被尊重,红蓼从善如流道:“好,沐雪沉,我问你啊,是你自己要留在这里替你师尊传信的,还是你师尊吩咐你的?”沐雪沉默了默,看着她没有回答。红蓼呃了一声,抓着衣袖解释说:“你别乱想啊,我没瞎琢磨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师尊的想法。”云步虚很早以前就说过,不想她再见水如镜或者沐雪沉。他可能都不想让她看见除他之外的男子。就算留人在这里也不会是沐雪沉吧?但事实却是——“是师尊命我留在这里。”啊这。怎么了这是,突然转性了?见红蓼愣住,不知在想些什么,方才还百无聊赖有些不高兴,沐雪沉思索片刻道:“师尊应该快回来了,师娘若觉得无趣,师尊说他留了东西给你。”他指了个方向,红蓼低头去找,翻出一封信。非常正式且Jing致的一封信,信上还印着他的私印,那朵独特的莲花。红蓼摸摸眉心,眉心一烫,莲痕出现,沐雪沉也看见了,他现在已经接受良好了。“这是他留给我的?”“是。”红蓼好奇地拆信,随口嘟囔:“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进行到哪里了,我确实是等得有些无趣,还好他有所准备。”沐雪沉尽职尽责道:“师尊此刻应该正召见白日里留下的那位女子。”“……”红蓼拆信的手顿住,僵硬无比地放下了。沐雪沉眉眼一跳,立刻道:“是和大长老一起,师娘莫要多想。”红蓼叹了口气,继续拆信:“我没有多想,我只是……”她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我是替你着急啊小子!我好怕你老婆没了啊!简直cao碎了心!下次云步虚再见女主,说什么也得让他把沐雪沉带上。沐雪沉完全搞不懂她那个意义非凡的眼神,眸光顿了顿,安静地垂下去。这时红蓼已经拆完了信,十分软骨头地趴在桌子上阅读。信是云步虚的字迹,他亲手写的,金漆雪纸,字面如画,美不胜收。不禁让她想起刚认识的时候,他不能说话,就写字给她看。在桌上,在手上,在身上,在任何可以的地方。
红蓼面红起来,发现信的内容也很美。【吾妻了了,见字如晤。久未归家,宫务堆积,恐外事加身,繁忙不得相见,特写信寄情,以慰相思。往日独处宫中圣殿,凄冷静寒,无声无息,亦不觉寂寞。今有吾妻陪伴此身,不过别离片刻时辰,竟难以割舍,心绪缭乱。道圣宫为吾建立,至今日已有数万年之久,此前甚少离宫,更不曾以此为家。家之一字之于吾身,遥远陌生,从无挂顾。然吾妻了了与吾执手于此,唤此处为家,吾动荡不定之心,终有安宁之处。思来想去,便是有吾妻处,即是吾家。不胜念念。】……这是啥。这是情书吧!这一定是情书吧!!!红蓼惊得站了起来,眼睛和脸都红红的,哪里还会把什么女主什么剧情放在心上。她满心都是:“他竟然……”他竟然会给她写情书??太意外了。红蓼仔细看了几眼,本想拿去给沐雪沉确认一下,可又快速收了回来,捂在心口宝贝着。“不能给你看。”她笑得娇羞妖娆,“少儿不宜。”“……”她有比他大吗?沐雪沉皱起了眉。不过。他扫过红蓼染了喜爱之色的眉眼,那一瞬间,她身上的丧和恹恹都消失了。她变得鲜活无比,生机勃勃,仿佛绽放的娇媚花朵。花蕊香气沁人,甜蜜芬芳,叫观赏她的人,无不心思活络,想入非非。眉眼之间,顾盼神飞,是对另一人的情思绵绵。她是狐妖,生了一双标准的狐狸眼,眼角一颗小小的红痣,傻乎乎地笑含着无边春色,似羽毛挑动人心,令人……神魂颠倒。“你回来了!”她忽然朝门口跑去,沐雪沉猛地回神,低下头去闭了闭眼。“师尊。”他维持着正常语气。云步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去吧。”沐雪沉应声,低着头安静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似乎想要回头,但最后还是没有。夜色深沉,云步虚看到红蓼手里拿着信,揽着她的腰问:“看过了?”“嗯嗯嗯嗯!”红蓼连连点头。“高兴吗。”他单手把她抱起来,稳稳当当地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