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一片漆黑。
光源只来自于几个编队的舰娘和一艘指挥船。
就以前而言,从没有镇守府出动过这种规模的部队。
——既然敌人不是深海栖舰,那麽以前的经验也不适用了。
两个男人。
一个女人。
一瓶烈酒。
指挥船舱里,天海,水无痕,麻由里,三人面对而坐。
麻由里低着头,双手紧紧扣在一起。
天海的脸稍微有点发红。
“怎麽,你是想用呕吐把白神臭死麽?”水无痕道。
“这时候也没别的事干不是。”
酒Jing又一次烧灼着天海的喉咙。
“你真把你自己当武松了?”
“武松行啊,我这就认你当大哥,回头我一定替你报仇。”
“萨拉不会被人骗走的,你就别想了。”
“也是,你这身材还挺高挑的。”天海转向麻由里,“你怕就别来嘛。半吊子的觉悟要命。”
麻由里抬起了头。
“你知道……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何必呢……算了,再劝你也太混蛋了点。”天海摇了摇头,“你得明白……我们没有退路了。”
“哪来那麽多废话。”水无痕道,“你决定了要去跟白神开打麽?”
“不然呢?……虽然除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杀过人。”
麻由里的右手指甲变成了几厘米长的金属爪。
“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总之,开战之后,抓住你面前的对手,爪子照着他脸捅下去,然后你就知道该怎麽做了。”水无痕站了起来。
“道理我都懂,你干嘛说得这麽血淋淋的。”天海笑道。
“为了让她活着。”水无痕道,“那个白发小姑娘没来……你对她说的那些话跟我有什麽区别?”
“好吧,没有……而且你丫也明白吧?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我怎麽能让她上战场?”
“床伴多点看起来还有点好处。你什麽时候看出来的?”
“怎麽也得一两个月了。……不知道是个小子还是姑娘,我只知道她肚子里那孩子不能活在白神的世界里。”
“你应该跟姑娘们说说这个事实,没准她们就更有干劲了。”
“我觉得还是算了。”
“你很残忍。”
“你说别人残忍啊?”
“对。”
“那就对吧。”
天海摇了摇头,又倒了半杯酒。
“神通,阿武隈!你们怎麽了……干什麽!”
“怎麽回事?!”
听到外面川内的惊呼,天海把杯子往桌面狠狠一砸,接着就站了起来。
一真的双手已经冻疼了。
他在镇守府门前等了两个小时。
直到最后看到那个身影,他才稍稍放了心。
他的影子被路灯拉长了几米,一直延伸到对面少女的脚下。
还是那件水手服,只是外面多了一件浅棕色的厚外套。穿的也不是舰装的高跟鞋。
一真伸出了手。
滨风也伸出了手。
两人的手都很凉。
他们什麽都没说,就这麽牵着手向市区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二月的寒风中徒步行进不是什麽好主意,但是一真完全觉不出冷。
终于发展到这一步,滨风愿意跟着他走了。
即使他说过不会再让滨风逃走,现在也很开心。
他确实很自私,但有时候人类社会需要这种自私。
想把心爱之人保护在安全的地方,单从动机来说并不应该指责。
两人的脸忽明忽暗。
走了差不多两公里,一真突然停下了。
滨风被拉了一下,也停下了脚步。
“……怎麽了?”
一真低着头。
“他们的战斗已经开始了吧……你真的不后悔吗?”
“我不后悔。”
“我明白了。”
看着滨风的眼睛,一真面无表情。
“就像提督说的……选择了更难走的一条路。我已经有觉悟了。”
“也就是说,我们的战斗也开始了,对吗?”
“没错,一真……亲爱的。”
看起来滨风像是要亲吻爱人,但却又停住了。
连退了好几步,她的手使劲捂住了嘴。
看那架势,似乎是想要呕吐。
“你怎麽了?!”
一真下意识的冲了过去,右手轻轻拍着滨风的背。
“不知道……最近经常会这样。”
“这……发生什麽了啊……”
一真脸上的肌rou绷紧了,在背包里翻找着面巾纸。
今天是下弦月。
月光透过云层,切开了铁灰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