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多以来,沈亦槿为他做的点点滴滴都刻在李彦逐脑海中,一个为自己付出如此之多的女子,怎么可能轻易爱上别人,他不相信。
宋有光顿住,他还记得驿站走水那日,沈亦槿对自己说的话,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那时他就知道,沈亦槿接受他的感情,不过是被他感动了,如今拒绝李彦逐,也是沈亦槿道德感强烈,愿意遵守承诺,亦或是她认为李彦逐要她入宫,不过是因为占有欲,无关真心,与其这样被困在深宫中,还不如自由地活着。
“沈姑娘已经对陛下说,她愿意嫁给我,难道还不够?”宋有光丝毫没有底气,他太明白沈亦槿的心,面对李彦逐,她绝对说不出爱慕别人的话。
李彦逐道:“多少世家婚姻无关爱慕,愿意嫁和真心爱慕有时并不是一个答案,朕需得亲口听沈亦槿说才作数。”
宋有光哑了声,他低下了头。
李彦逐见此,心中已有了猜测,方才是他情绪太激动,误解了沈亦槿,她原本就怕他,也不知他说的那些狠话是不是又吓到了她。
“宋校尉,你明日随朕一同回上京,飞骑营还需要你。”
李彦逐转身上了马车,很快消失在宋有光的视线里。
这一刻,宋有光只恨老天爷,为何刚给了他希望,就又将他扔回了绝望之中。
下了马车,李彦逐火急火燎往沈亦槿的厢房走去,他一向冷静自持,唯独面对沈亦槿的时候,镇定全无。在小院中说出那些违心的话是,现下又着急着去解释也是。
可当他站在沈亦槿房门前时,又不敢推门进去。那句他说过的“哪怕厌恶,你也休想从我身边逃开”的话还犹在耳边。他是气极了才会如此,可再回头来想安抚,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正思虑着,门却突然打开了。
沈亦槿看着李彦逐站在门口,一下子呆住。
她不过是想问问守卫李彦逐什么时候回来,谁料一开门,这人就站在了她面前。
李彦逐道:“我有话要对你说,我们进屋。”
沈亦槿看着李彦逐径直走入房内,坐在了桌几旁,门口的护卫关上了门。
她却不知所措地站在了门口。
以为李彦逐会很生气,沈亦槿还想好了要如何好言好语相劝,此时看着他,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于是尝试着说道:“陛下,小女惶恐,小女自小娇生惯养惯了,怕是不会伺候人。”
李彦逐一听就知道,她和沈誉一样,都误会他要她回宫做宫女。
他看着沈亦槿一副小心翼翼,试图说服他的样子,忽然不想那么快解释,想听听她要怎么说。
“不需要怎么伺候,你只需像之前一样,做那些你拿手的菜品,偶尔缝制一两件衣物即可。”
沈亦槿道:“宫中的御厨和女官肯定比小女做得好。”她说得很无力,又把方才在小院中拒绝的话说了一遍,但要拒绝皇帝,过分的话她又不敢说。
李彦逐看着沈亦槿,“你知道的,要你留在宫中,不仅仅是因为菜品和衣物。”
沈亦槿变了脸色,想起李彦逐说过的话,怏怏地道:“我知道,既然爱慕了陛下就不能再爱慕别人,即使陛下厌恶我,也不行。”
她是真没想通,这是个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厌恶的人难道不应该离得远远地吗,怎么还要放在身边呢?难不成有自虐倾向?
李彦逐站起身,来到她面前,眼神温和,语气轻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忘了吗?我怎么会厌恶你,我曾在中元节放河灯时对母妃说过,要好好待你,瘴城太过清苦,你并不适合这里。还有,姨母也说很想念你,让我赶快接你回宫。”
沈亦槿不由道:“林姑姑惦记我,我很开心,但这里有我的家人,我不能离开。陛下,我并不觉得瘴城清苦,这里的百姓很淳朴,邻居也都很和善,我很喜欢他们。陛下也说要好好待我,那就成全我吧。”
“你父兄你不用担心,我已交代县令宽待……”
李彦逐话还没说完,沈亦槿跪地道:“陛下,小女不愿入宫,小女只想和宋公子留在这里过普通百姓的日子。”跟着李彦逐回宫伺候,她就得过得小心翼翼,李彦逐又不喜欢她,仅仅是凭借着救命之恩,她又能凭借多久呢?她一向不喜阿谀奉承,得罪了那些老嬷嬷和嫔妃,又得不到皇帝的庇护,活不久的。
她会刺绣,宋有光会武艺,在瘴城不怕别人来欺负,更不愁生计,就这样安稳过一生岂不更好?
“你说什么?”舍不得沈家父子他理解,同这里的百姓相处好他理解,但她说要和宋有光一起生活,他理解不了。
“沈亦槿,你爱慕的不是我吗?能在我身边伺候你应该感到荣幸,你并不爱慕宋有光,为何要嫁给他?
沈亦槿瞬间明白了李彦逐的症结所在,他不能接受的,仅仅只是曾经爱慕他的人爱慕了别人。
她知道自己面对的是皇帝,所以不能否认之前的感情,那就成了欺君之罪,但没有哪条律法规定,此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