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如同蚊蚋。
她又挣了挣胳膊, 依然挣脱不开, “殿下, 我……”
“沈亦槿,今后不许你再来无忧斋,若再让我看见你, 便不再认你救命的恩情!”李彦逐冰冷的声音穿过她的耳膜。
实在是蛮不讲理,这里可是她和陈言时经常来的地方,这等于是限制了她的自由。
“我不过是爱慕殿下, 怎么像是犯了滔天大罪?”沈亦槿抬头, 目光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中,说不清那是什么神情, 好似是恼怒, 又好似是痛惜。
不管是什么神情,却不再是她熟悉的冰冷眼神, 倒让沈亦槿一时愣住了。
“沈姑娘, 父亲请你进去。”
宋有光一出暖阁门就看见沈亦槿了, 自然也看见了李彦逐, 他虽没见过李彦逐,却猜出了男子的身份。
他和沈亦槿相熟半年多,只知她和陈言时是挚友,并没有别的异性朋友,现下两人靠得那样近,沈亦槿却没有躲开,除了李彦逐还能是谁。
原本是不想打扰的,但他看见沈亦槿挣脱了两下,明显是想离开,可李彦逐抓着她的胳膊不松开,这才开了口。
看见有人过来,李彦逐微微蹙眉,松开了沈亦槿的胳膊。
他看了宋有光一眼道:“沈姑娘,没想到除了陈公子,你还另结新欢了?”
沈亦槿真的被气笑了,她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殿下,我沈亦槿爱慕何人,整个上京的人都知道,你又何苦装作不知,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知你不喜欢我,也知你有了爱慕之人,所以我选择退出。如果殿下还不满意,小女真不知该如何做了。”
“我是个人,不是个木头,这一年,”她明显情绪有些激动,手掌轻放在自己心窝处,“我这里已经伤痕累累,这辈子恐怕也很难再爱慕别人,变成这样,全都拜殿下所赐,现在殿下可满意了?所以,殿下还觉得陈公子是我的移情别恋,宋公子是我的新欢吗?”
深情不悔的戏码演多了,根本不用酝酿,情绪即刻就有了。
其实,有时候,她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演的还是真的,此刻的心痛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彦逐眼睑微颤,额角一跳一跳,他看着沈亦槿shi润的眼眶,心一抽一抽地疼。
宋有光早就从父亲那里知道了他们宋家真正效忠的是谁,也知道了京兆府尹是谁派人暗中除去的,是谁让养父的冤屈得以昭雪。
如此说来,李彦逐就是他的恩人,不但如此,李彦逐的姨母林惜,还是治好养母眼疾,缓解养母病痛的郎中。
于是自报家门道:“六殿下,在下乃是飞骑营宋将军走失的儿子宋有光,今日是家父设宴感谢沈姑娘,如果没有沈姑娘,我们父子恐怕今生都不会相认了。”
李彦逐从上到下打量着宋有光,早在几月前他就从林惜口中得知沈亦槿帮助了一个茶商的儿子,姨母还为他的母亲看过病,也在弹劾京兆府尹时,得知了其中被冤屈至死的就有那人的父亲。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宋辰远走失的儿子,昨日宋辰远派人给他传递了这个消息,当真是让他好一番感叹。
他瞧着宋有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宋辰远定然将所有的事都告诉给了他。
也是,如今宋有光是宋家唯一的继承人,对他,没什么可隐瞒的。
两个男子在这一刻都心知肚明。
宋有光继续解释道:“殿下别误会,我和沈姑娘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李彦逐自然知道,只是他不知道为何自己面对沈亦槿时,总要用最难听的话去伤害她。
分明是想让她远离的,却又隐隐舍不得。
宋有光看着李彦逐看向沈亦槿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和陈言时不同,陈言时不喜束缚,也没对哪个女子动过情,自然感觉不出来,可宋有光却敏锐地感觉到,李彦逐眼神中带着无法隐藏的动容。
从他知道父亲是六殿下放在沈誉身边的暗棋时,就知道迟早有一天,宋家和沈家会反目成仇。
就更别提李彦逐了,为了帝王大业,有些人,他必须得舍弃。
他看向沈亦槿,是呀,这样让人心动的女子,又有谁能抵挡她的爱意呢。
沈亦槿走到宋有光身边,“你不用解释,一直以来,不论我做什么,对于他来说都是厌恶。”
她回头看着李彦逐,“小女只希望殿下别忘了那日说过的话,我救下林姑姑的恩情,殿下是认的。”
李彦逐没说话,反身又回了暖阁。
初绿关上了暖阁的门,不敢说话,安静站在李彦逐身边。
方才她替李彦逐开门时就看到了倚在二楼栅栏旁的沈亦槿,但她没说。
在开门后,躲在了屋内,看着屋外发生的一切。
她知道晌午过后的无忧斋很幽静,二楼的各处暖阁客人也很少,原本是想再给两人独处的机会,
可当看到宋有光走过来的时候,她的思绪全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