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的心思全然在兄长和李兰雪身上时,她哪里知道,对面的李彦逐此时已经接连喝下了三杯酒。
旁人被舞剑所吸引,但对于李彦逐来说,这样的舞剑没什么新奇,若是他来舞,定然更加Jing彩万分。
穿过飞舞的迎春花枝,他的目光不自觉得落在对面女子清透的面庞上。
女子专注的看着场上舞剑之人,随着花枝的摆动,眼眸也随之转动,时而露出欣喜的笑容,时而紧张以盼,当沈常松完成一个复杂的招式时,女子长呼一口气,随着众人大声叫好。
怎会有人如此灵动,在那一方小小的桌几前,表达着对自己兄长的担忧欢喜之情,他忆起初见时,她如小鹿一般害怕的神情,送年礼时楚楚可怜的泪眼,落水时对他关切的眼眸,无忧斋时略显憔悴的面容。
她的病可好了?虽到了春日,今日并不怎么暖,她身上的衣衫瞧着单薄了些,是衣衫原本就单薄,还是她生了场大病,消瘦至此?
“哼!”身旁的李彦泽在喝彩声中突然冷哼一声,将他的思绪拉回。
回神的刹那,李彦逐呆愣片刻,忽而觉得怒火中烧。
好气!分明是不喜之人,如何总是惦念!
这种无以言表的情绪让他心烦意乱,接连三杯酒下肚,才稍稍压住了烦意。
而后故意偏头不去看沈亦槿。
大概一时半刻,众人都介绍完了家世,皇后露出慈爱的笑意,“好,好,都是杰出之辈。本宫在这里,你们拘谨得很,正好本宫也倦了,先回宫了。”
说着就起身走下了高台,抬头看了一眼,“今日天色甚好,正应景。”
皇后走出亭榭,众人起身,齐声道:“恭送皇后娘娘。”
待皇后走远,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五皇子身上。
在场的人中,唯有他的身份最为尊贵。
五皇子倒是洒脱,直接说道:“你们也难得进宫,想在此饮酒也可,想去逛逛御花园也可。”
有很多人起身往亭榭外走去。
沈常松带着笑意,朝沈亦槿走了过来。
就在沈亦槿要张口喊兄长的时候,沈常松向她眨一眨眼,眼神突然拐了个弯,看向了李兰雪,“今日多谢公主,在下可否邀公主赏花?”
沈亦槿惊奇的看着兄长,他还以为自己兄长木讷羞涩,没想到行动力如此之迅速。
看来前世兄长和李兰雪彬彬有礼的态度都是给外人看的,私下里还不知道两个人多腻歪呢。
沈亦槿马上笑着溜了出去,她找了一处远离人群的长廊,安静靠在廊柱上,远远看着兄长和二公主走在一处,心里觉得很满足。
阳光照在身上,温暖惬意,她眯起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闲适。
额头突然被一个小石子击中,她捂着脑袋抬头看去,只见陈言时向她走了过来。
她瞪他一眼,重新靠在廊柱上,“今日机会如此难得,你怎么不赶快去相看中意的女子?”
陈言时站在长廊外伸手摘下一片树叶,“看过了,没有中意的。”
又摘下一片扔出去,悠然自得道:“明年再说吧,反正她们都不是我的良缘。”
他越过廊边,来到沈亦槿面前,感叹道:“倒是沈兄颇有收获呀,能得二公主青睐,这小子有福了,陛下那般宠爱二公主,他怕是要当驸马爷啊。”
沈亦槿离开廊柱,站直了身体,很是真诚的看着陈言时,“陈碎嘴,刚谢谢你,还多亏了你这张碎嘴,若皇后不允,兄长也是无法的。”
“我呀,就最是看不惯棒打鸳鸯之事,就算不是你哥,我也会这么做的。”陈言时用手中折扇去搅弄身旁的枝丫。
“总之,我还是要谢谢你,不仅是这件事,还有玉寒兰草,你果真没有献给皇后。”沈亦槿看着远处三三两两的人,“作为回报,你说吧,看上哪家女子了,你若不好开口,我替你去说。”
陈言时轻笑一声,“你不会真的以为,在这场宴会上中意于谁就能和谁喜结良缘吧?哪怕是互相钟情的两人也不一定有好结果,就再不要说几人争一人之事了。”
他叹口气,“其实呀,早先的百花宴真就是百花宴,众人以花为题yin诗作对,有乐师奏乐,有舞姬起舞,有世家公子小姐献上才艺。是从现皇后入主中宫后才慢慢变成现在这般,真不知皇后这么做是何意,恐怕和我一样,唯恐天下不乱吧。”
一阵清风吹过,迎春花瓣纷纷落下,有一瓣飘在了沈亦槿的秀发上。
陈言时很是随意地抬手去摘。
沈亦槿下意识往后退,脚下一绊,险些摔倒,陈言时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
见她无恙,埋怨道:“你兄长武艺那么好,怎么你就这么笨,站都站不稳,还有,你躲什么!”
陈言时取下她头发上的花瓣,“我不过给你取下这片花瓣,你以为我要打你吗?”
沈亦槿心里只剩下了三个字:煞风景。
刚刚微风拂面,迎春花瓣飞舞,让她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