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一点反应也没有,怕是睡熟了,独有外边巡逻的队伍整齐的脚步声。
明月贴了一只耳朵在门上,仔细地听着里边的动静,好一会才隐隐约约听见了一阵浅浅的鼾声。
明月又敲了一下,心想,若是再不醒,她便不叫了。睡得这么好,都不忍心叫他了。
明月方才敲罢,里边却很快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下地了,明月连忙道:“老先生,是我。”
里边没一会点了灯,赵全福睡眼朦胧,动作却很麻利地开门出来了,打着哈欠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三爷呢?”
明月很不好意思,院里人都醒了,她还捧着灯靠近赵全福,小声道:“老先生,我太饿了,要劳烦您整治一些吃食。”
赵全福听得直笑,打屋里提了个灯笼,用明月的灯点燃了,边道:“哎呀,这个时辰了都,老奴还以为是屋里进大虫了……”
两人一齐往厨房里去了,赵全福走得慢,把灯笼往脚下压,叫明月千万注意脚下,“太黑了,摔一跤可不是好玩的。”
明月便慢慢地走,旁边黑漆漆的地方她看也不看,只有些惊讶道:“这屋里还会进大虫吗?万一咬人一口……那多不安全啊。”
明月光是想想就觉着浑身不舒坦了。
赵全福笑道:“这么提一嘴罢了,往常是有的,后来这屋子边上都撒了药的,大虫见了都躲着跑……”
明月这才放心,也有了点住在山上的实感了,不然总觉着还在府上呢。
院子里的厨房挺干净的,是白日里丫鬟们抽空收拾了的,就是不大,独一个灶台。
赵全福领着明月到了厨房,见谢琅玉也在厨房,正看着灶台呢。
明月捧着灯给他照亮,边道:“你看什么呢?”
谢琅玉在灶台上轻轻按了按,道:“没什么,看看有没有收拾干净。”
赵全福拢着衣服,打着哈欠在厨房里打了个转,道:“干净着呢,白日里都收拣过的。”
谢琅玉这才放心,明月搓着手,把灯搁在了灶台,看着厨房里干干净净的,就一个篮子,边上几个鸡蛋,几颗小菜,明月瞧着是不认识的,赵全福围着看来看去的,像是也有些犯难,琢磨着能做什么。
谢琅玉在厨房里看了一圈,道:“您给她做个面条吧,这里没什么东西。”
又问明月,“可以吗?”
明月连忙点头,道:“什么都行,吃上一口热乎的就好了。”
赵全福搓着手翻了一下篮子,里边有面粉,青菜,还有几袋零散的物件,便道:“哎呦,这还真只能做面条了,清汤面,什么都没有啊……”
灶台口置着几个小板凳,边上零散几根柴火,谢琅玉把小板凳拖出来了,拿帕子擦了擦,放在了门口,对明月道:“坐在边上吧。”
明月乖乖坐了,眼巴巴地看着赵全福,人饿的怏怏的,道:“老先生,我现下什么都能吃。”
赵全福道:“可怜见的,姑娘饿着了。”
赵全福讲着,便把面粉拿出来了,一刻没耽误,便要和面起来,道:“老奴手脚快呢,您等等啊,马上就能用上热乎的……”
明月连连点头,把灶台边的一根蜡烛一盏灯,全挪到了案板旁,给赵全福照亮,边道:“不着急,我能吃着就好了。”
赵全福做起面条来了,谢琅玉便在柜子里拿出了一副碗筷,在一旁的缸里舀水洗了,静静地放在一旁。
明月不会做面条,她只会炸果子,私下自个连火都升不起来,乖乖地坐在边上瞧着。
赵全福边往碗里打鸡蛋,脸上的皱纹叫灯光照得昏黄,他边笑道:“老奴好多年没做膳了,还是三爷小的时候呢,在宫里头,那时候还是自个做膳方便……”
明月回头看,谢琅玉靠在门边静静地听着,察觉到她看过来,便也低头看了她一眼。
明月忍不住笑了一下,谢琅玉也弯弯唇,就道:“有没有蚊子咬你?”
明月摸了摸手背,是听见有蚊子嗡嗡的声音了,现下正围着蜡烛打转呢,倒是没咬她,赵全福闻言便道:“这得找个扇子打一打,姑娘皮薄,老奴这样的老rou,蚊子都不惜的咬……”
谢琅玉便去屋里拿了明月的扇子来,也拖了个凳子坐在明月身边,时不时给她打个扇。
过了一会,赵全福还在揉面,瞧着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谢琅玉便用扇子拍拍明月的腿,道:“你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做好了叫你?”
明月摇摇头,两只手夹在大腿和小腹之间,下巴抵在膝盖上,小声道:“我已经要饿的化掉了。”
谢琅玉笑了一下,轻轻把她鬓角的碎发顺到耳后。
灶台里的火已经升起来了,赵全福还要洗锅,无暇兼顾,谢琅玉就时不时往里边丢根柴火,他的面容被火光烘的微红,睫毛又长又直,明月忍不住把小板凳拖到谢琅玉身边,同他大腿贴着大腿,这样挨着坐了。
灶台口热乎乎的,明月靠在谢琅玉的胳膊上,看着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