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次。她告诉自己,只放肆这一次。
然后呢?等她醒来之后?是装作不知道?老老实实做她的属下?还是以柔情软化?她无暇去想那么多,来不及去想那么多,也不愿再去想那么多。
她闭上眼,感受着急促的心跳,倾斜了身体,缓缓向那微失血色的薄唇凑了过去。
对面的人忽的皱了皱眉,睫毛耸动,眼睑轻颤,略带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我叫黎笙,你就叫黎鸿好了。”
“有我的自然就有你的。”
“为什么怕?我知道你会来救我。”
“你觉得他怎么样?”
“其实他人很好,你不要对他有偏见嘛。”
“阿鸿,我要嫁给他,做我的伴娘好吗?”
“阿鸿,救我。”
……
“有趣,这孩子怎么这样看着我?”
“黎笙?认错人了。”
“好好好,就依你,我收下她,叫师傅吧。”
“东方黎,好好练功,不要发呆。”
“你小小年纪,莫要叹气,日后的苦,多着呢。”
“该来的总算来了,你走吧,不必救我。”
……
我当然要救你,前世今生,都要救你。
东方黎蓦地睁开眼睛,却有一瞬的茫然,唇上一片温热,带着好闻的皂角香气,她不自觉的动了一下嘴唇,怀中人的身子兀然僵硬了一下,又软软的靠了过来。她双目陡然恢复清明,注意到自己的处境,一股羞恼冲上来,手上用力一提,直把那白嫩嫩的身子提出水中,用力抛开。
雪千寻没有抵抗,只是在空中微微侧了身,避过了质地上乘的屏风,重重摔到墙角,旁边柜子上的花瓶剧烈的摇晃了两下就要掉落在地上,她咬了牙伸手接住放好,才去揉了揉摔痛的肩膀。
她留了手。雪千寻低头偷偷笑了起来,还没等她把这个笑容藏起,一件长袍又带了劲力飞来,牢牢将她罩了个严实,顺便带落了那个好不容易稳住的花瓶。啪,碎落一地瓷片。
雪千寻探出头裹了袍子避开,心疼的要命,这右使一醒来就败家。有间客栈服务是顶好的,上房更是被抢夺的对象,里面摆设用具都是极品,这一下子不知又要赔给人家多少钱去,只不过这心疼还是比不上被人抓个正着的心慌,这苏音平一指通通都不靠谱,说什么三天才醒,如今可算是惹了活阎王。她偷眼去看东方黎,那人已经板板整整的穿好了袍子,只是因为来不及擦净,微被沾shi的衣服贴在身上,犹自露出姣好的线条来。她不睁眼时安稳沉静,一睁眼就带了不怒自威的贵气,白皙的脸上挂了些红,冷冷的盯着她,倒是一副从未见过的羞恼模样。
她本不想再笑,可笑容却无法阻挡的在唇边绽放开,只好规规矩矩的站好低头,虽然不知道东方黎会怎么处置,但只凭刚刚留了手的一抛,就知道她对自己并不是全然无情。
这已是极好。
她觉得极好,东方黎却觉得大大不好,平静的心底难得的生出几分慌乱来。该说什么?质问你知道了?可是她在放纵自己晕倒的时候,就已经抱有了这种准备。或许是出于对那个令人难忘的雪千寻的记忆,或许是出于对这个实实在在的雪千寻对自己微妙感情的信任,或许是出于对她果断收手的莫明悸动,或许是试探,或许是实在坚持不住……总之她选择了信她,倒在她面前,由她救自己。事实也证明,她没有赌错,只是刚刚的画面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晕倒之前还在想,或许雪千寻发现自己是个女子就能放开这份感情,然而刚刚……她是在吻自己?
东方黎似个竹竿般立在那里,冷冷的盯着那边微低了头,散乱的披着个外袍的女子。那袍子披的差极了!若有若无的漏出妖娆的曲线来,雪千寻赤着双脚站在地上,脚下一汪积水,既显得无比可怜,又显得无比诱人。
她把“诱人”那个词压回心底,“把衣服穿好。”
平时伶俐的人儿现在却一下子笨了起来,原本老老实实搭在身上的袍子,一要“穿好”却哗啦的掉在地上,她连忙弯腰去捡,更暴露出玲珑的胸部和平滑的脊梁。东方黎又觉好气又觉好笑,无奈道:“别耍你那些把戏了,穿好。”
看来是真的清醒了。雪千寻遗憾的把衣服穿上,摇曳着走过来,水灵灵的眼睛盯着她,东方黎知道那眼底的深意远不似这表面的轻浮,她触及得到那眼睛的深处,自卑和崇拜,怯弱和依恋。她微微移开眼,一时竟不忍心再去责怪了。“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是。”她眨眨眼,故意问:“右使要杀我么?”
东方黎不理她,“还有谁知道?”
“苏音。”雪千寻见她说到正事,也微微皱了眉,“她为你把过脉。”
这倒是个麻烦,尤其又是希儿的人,既不能轻易处置了,又不好叫她封口。至于雪千寻……只看刚刚那眼底的情谊就知道无碍了。这份情谊她不是第一天知道,也不是从东方良口中知道,只是她当时以为自己消失之后,这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