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想过如果有一天离队了,会去哪里,只不过她从来没想到答案而已。后来她索性就不去想了,能不能安全活到退休还两说,想那么多干什么。然而人生处处有意外,换一种方式活着,也未尝不可,她靠在树干上,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陆夫人,您好,我是霍令殊。”
林静淑没想到有人会在此时打电话给她,还是个属地辽城的陌生号码,待对方说明来意后,林静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陆家确实在寻人并且至今一点眉目也没有,自家条件摆在那里,符合的人本就寥寥无几,即使是有,一听说是陪一个小女孩上学,便没了意向。也是,能符合那些那些条件的,人家去干什么不好,非得来做这么无聊的工作吗。
人人找不到,这边章、钱两家见陆老爷子那儿说不通,便想挑她这边下手,这两天轮番上阵轰炸她,还带了一群两家交好夫人,美其名曰“许久没见过了,大家出来聚聚”。
林静淑推脱不掉,便去了两次,刚入席没多久,就被人把话题往陆希宁这件事上引,你一句我一句地劝林静淑,说什么“小孩子不懂事,别当真”“都已经道过谦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高抬贵手”“您陆夫人一向气量大,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之类的。
林静淑起个半死,感情差点没命的不是你们家的孩子,真是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正烦着,便接到了霍令殊的电话。愣了几秒,她立刻反应过来,“霍小姐您好,我这边刚好有些事,不方便谈话,这样,麻烦您稍等一会儿,稍后我给您回过去,不好意思了。”
挂了电话,她露出一副抱歉的神情说道:“各位实在不好意思,家中有些事,我先走了,今儿这些算我的,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等那几位夫人回答,便拎着包走了出去。
“哎……陆夫人,这……”任凭钱夫人在背后怎么喊,林静淑只当没听见。那么欺负我家阿宁,还想让我们陆家就这么算了,做梦去吧。反正这事归老爷子管,你们不是有能耐吗,去找我家老爷子啊。
回去的路上,林静淑反复想着那通电话,刚刚急着脱身,没说几句便挂了,现在想想,这事未免也太巧了。前脚救了阿宁,后脚就来自荐,偏偏那条件还真的挑不出一点差错。等等,霍令殊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回到家,见陆怀章和老爷子都在,便把刚刚电话的事说了。
“是有点巧了,还是得谨慎点,先让人去查查,要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再决定也不迟。对了,她有没有说是从哪里知道我们陆家在寻人这个消息?”陆怀章问道。
“这个她倒是说了,说是从张院长那里听说的,张院长问过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张院长?陆家名下孤儿院的张院长?她怎么会认识?莫非……”陆怀章心里有了个猜测。
一旁安静站着的陈伯,这时突然开口道:“先生,夫人,我倒是想起个事儿。夫人您刚刚说对方叫霍令殊,是吗?”
林静淑点点头,“我还觉得这名字像是曾经听到过,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就是了,夫人还记得十一年前您命我找过一个孩子吗?就是阿宁从绥园出来高烧不退那次。”
“这事儿我记得,当时阿宁病得重,又蹊跷,我有点病急乱投医,以为是没救那个孩子的缘故,后来特地让陈伯回去找,说来也奇怪,那孩子进了孤儿院那天,阿宁就突然好了。”
“那个孩子就姓霍,本来叫霍姝,后来老院长给改了名字,就叫霍令殊。”
一直没开过口的陆存谦这时突然笑了,“静淑说的不错啊,看来还真是巧了。”
陈伯继续开口补充,“这孩子当初我们就调查过,命途着实有些坎坷,母亲早逝,父亲是个酒鬼,她是从西边一个叫闳村的地方逃出来的,逃出来的的时候父亲还活着,可后来没过几天就醉死了。要说背景干净,那也是真干净,无亲无故的,这种并不常见。”
“这样吧,我们先见见人,看看她的履历,不是说她上次救了阿宁吗,都没来及道谢,看看她愿不愿意给个面子,先来一趟绥城。”陆怀章最后拍板。
“行,刚刚电话挂得匆忙,我说稍后给她回电话来着,我先去问问。对了,爸,”林静淑欲言又止,“我刚见了几位夫人,她们……”
“哼,这是看我这行不通,去为难你们了,”陆存谦敲敲拐杖,“下次不管他们谁来找,你们俩就说,这事你们做不了主,让他们直接来找我,我就不信他们还有那个胆量来。”
此时的陆家顶楼,陆希宁正和她的好朋友用手机聊天。
“阿宁,你怎么这几天都没上学啊?”
“我有点生病了,不过快好了,明天就能去啦。”
“哦哦,那阿宁你自己注意身体哦。”
“那个,妍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
“就是,你见过有人上学,带保镖的吗?”
“保镖?见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