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姐姐,”陆希宁叫住了她,霍令殊重新看过来,“谢谢姐姐。”陆希宁笑着对她挥了挥手,一如十一年前那个趴在大人肩膀上微笑着向她告别的小女孩。
“嗯,再见。”这一次,霍令殊回了她。
从学校出来,天已经黑了,但是整座城市并没有陷入黑暗中,万家灯火闪烁,白日里颇有几分庄严的古城,此刻有了一丝人间烟火的红尘气息。
霍令殊走着走着,突然想去自己曾经生活了六年的孤儿院看看了。
那就,多留一天吧。
陆宅外,一辆轿车缓缓停下。
陆怀章夫妇正在询问陆希宁白日里发生的事,突然有人来报:“先生,夫人,老爷子回来了。”
不一会儿,客厅里响起来“咚咚”的声音,陆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爸,您突然怎么回来了?”陆怀章夫妇忙要上去搀扶,然而陆老爷子挥挥手,示意不用麻烦,二人只好站在原地。
陆家老爷子陆存谦,自多年前妻子死后,便将家主之位传给了独子陆怀章,自己和几个老战友结伴住进了江岛上的一个疗养院,那地方环境清幽,住着舒服,一群年岁差不多的老人平时没事就钓钓鱼养养花,比在城里自在多了。除非过节,陆存谦轻易不回来,可眼下非年非节的,突然回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阿宁啊,过来,到爷爷这儿来。”陆存谦向自己的小孙女招招手,陆希宁连忙站起来走过去。
“爷爷,您怎么突然回来了?”陆希宁在陆老爷子身边坐下,双手叠在老爷子拄着拐杖的那只手上,问道。
“我们阿宁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我能不回来吗?”
“爸,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行了你们夫妻俩别猜了,我今天打了个电话给老陈,这不是阿宁上学也上了一段时间,我本来准备问问阿宁习不习惯,哪知道就出了事,要我说,你们要是决定让她上学,就该派个人一直跟着她,像今天这种情况,你们谁能想到,要不是刚好遇到了人,阿宁她今天还能回得来!”陆存谦气得用拐杖敲了几下地面,“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人找到没有?行了别站着了,你们两个也坐下吧。”
陆怀章夫妇这才坐在了侧面的沙发上。
“爸,事情倒是不难查,人已经找出来了,就是……其实也没什么,这事我们陆家肯定不会答应就这么揭过去,就是该做到什么程度,还需要斟酌一下。”
陆存谦是什么人,活了一大把年纪,早年间什么没经历过,从陆怀章的言语犹豫之间就判断出,那几个学生怕是来头不小。“什么身份?”他问道。
“其他的几个倒没什么,就是为首的两个,一个出自章家,一个出自钱家,嫡支嫡脉。”
“怪不得呢,”陆存谦左手在腿上点了点,“只是这两家近几年越发不成样子。”
在绥城,陆章钱周,陆家之下便是那两家。虽然章、钱两家近几年颇有衰微之势,但终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且两家为了巩固地位,结为了姻亲,章家的嫡长子娶了钱家嫡长女,换句话说,章琳的亲哥哥是钱芊的姐夫。
“好了,这事儿你们别管了,说起来我倒是许久未见那俩老家伙了。”陆存谦拿起桌上的茶啜了一口,“这茶不错 ,包起来,明儿我找他们喝茶去。”
“爸,这,小辈的事怎么敢麻烦您呢,还是我们来处理吧。”一直未曾说话的林静淑此时坐不住了。
“不麻烦,难道阿宁不是我孙女?这事你们不好出面,我这个老人家去最好不过。”说完,陆存谦便起身向楼梯走去,走到一半,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来对陆怀章夫妇说,“哦,对了,我还是觉得给阿宁找个保镖比较好,也不是说一定要每天寸步不离,好歹阿宁上学能陪在外面,有个什么事也能及时处理,你们要是找不到那就我来找。”
陆怀章夫妇哪敢再让老爷子为小辈的事费心,忙一口应下来,说一定尽快找到合适的。
而一旁的陆希宁,从头到尾未置一词,她爸妈都不敢说什么,她还能反对不成。可是,爷爷也太夸张了吧,哪有人上学还带保镖的,这要是被同学知道了,不得笑话死她!
第二天,陆老爷子带着茶叶进了章家,坐了几个钟头,又去了钱家,两家家长这才知道自家女儿闯了什么滔天大祸。陆家那个不问世事一心钓鱼养花的老爷子都特地为这事登门了,他们还能怎么办,两家私下一商议,打算先带着罪魁祸首上门请罪,如果陆家那边的态度还是很强硬,恐怕只能另寻他法。
“你说你惹谁不好,去给我惹陆家那个小女儿,你是不是活腻了。”章琳的父亲章海平把茶几拍得“叮铃咣啷”响。
“我怎么知道那么巧,她这个陆就是陆家那个陆,谁让她多管闲事。”章琳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你……”章海平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明天跟我上陆家道歉,要是陆希宁不原谅你,你就等着滚出国吧。”
“我不,这是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凭什么就我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