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启松的幻想、春梦里,自己对顾宁做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当人真正地被他搂住、握在手中,他脑子是懵的。
他像捧着一个水晶,生怕它有丝毫损失。他对顾宁用的每一分力道都是认真酌量的,怕轻了顾宁不舒服,怕重了伤着顾宁。
顾启松知道自己这样乘人之危很不对,顾宁是因为喝了酒,身体反应和情绪波动才比平日大。
但当时手里的人太美妙,他无法控制自己。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顾宁已经让他停下了。
他应该停下的。
自己这样算不算猥亵?
顾启松虽然是个gay,思想却又很直男。他忍不住想,如果顾宁是个女孩子,他的行为确实是猥亵,顾宁都可以报警抓他了。
把顾宁送回家后,他给顾宁发过几条短信,都是道歉的。
然后他就发现他的手机号已经被拉黑了。
顾宁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和这场经历说再见,连张鸣渺都联系不到他了。
张鸣渺有天开完会,问顾启松:“我那天晚上是不是对顾宁说什么话了?为什么他现在电话都不接了。”他叹气,“我肯定是哪儿得罪他了,可他不给我道歉的机会呀,面儿都见不到了。”
顾启松当天晚上没有回家,他开着车沿着松茸街转了一圈又一圈,一直到天亮。他跟自己说,如果找到顾宁喜欢的那家咖啡馆,他就以此为借口去找他。
可惜,没能找到。
顾启松也不想自己像一只张着嘴巴流着哈喇子的癞蛤蟆,那满身的疙瘩,丑陋的嘴脸,想想都恶心。
顾宁像是他做的一场梦,这场梦甜香却又虚幻。他陷在里面,沉迷其中,可什么也触摸不到,直到有一天他似乎快触及到什么了,梦境戛然而止。
哎,午夜梦回,总被自己春梦吓醒的,顾启松大概是第一人。
从前他像个恶劣的色情狂魔,幻想过把顾宁绑起来,让他流血让他疼痛,让他因自己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幻想过在顾宁完美的身躯上留下斑驳痕迹,幻想过把顾宁雪白手腕上捏出血色的镣铐,幻想过顾宁像个残破的玩偶被他搂在怀里。
可现实是,每每回忆起顾宁那晚红着眼眶落泪的样子,顾启松的心脏就像被捏住了一样,他心疼得连呼吸都带上了刺。
于是春梦变成了噩梦。
遇到顾宁是他的一场苦行。偷偷喜欢一个人就是苦的。而他这种情况,知道没有结果、看不到任何盼头,当然苦的多一点,甜……无非源于能见到对方,和对方的一个眼神交流,一段简单地对话,是混在浓重苦闷里的那点甜。
可苦里带的甜总让人记得更深刻一点。
再遇到顾宁是好几个月以后,顾启松陪张鸣渺、宋凭和几个客户吃饭。
吃着饭,宋凭忽然用脚踢了踢张鸣渺,指指窗玻璃外,“嘿,看是谁?”
桌上的其他人都随着他的提醒往窗外看去。
顾启松就看到顾宁和一个男人并排从窗外走过去。
桌上几个客户好奇的问怎么了。
张鸣渺清清嗓子。
宋凭笑呵呵地说:“没什么,一个朋友,待会儿去跟他打个招呼。”
饭吃得差不多了,客户先行离开,桌上就剩他们三个人。
宋凭开始跷二郎腿,“怎么的?顾小少爷交男朋友了?老张,不给你面子啊,你俩暧昧了这么久,他转身就不认人了?”
张鸣渺摇摇手,“暧昧什么呀?没那回事儿。说多少遍了?我们俩从小就认识,我对他好不只是对他有那意思。”
宋凭说:“你就装吧。”
“不舒服是肯定是有点儿的,但主要原因是我想不明白,他怎么忽然不理我了,一副断交的样子。诶?”张鸣渺皱紧眉头想了想,“刚才这男的,长得有点眼熟呀。”
宋凭似乎知道内情,给了他一点提示,“贺源。”
“哦,对,贺源前男友。”张鸣渺想起来了,“听说这人人品不太好。”
“是前前前男友,和贺源勾搭上的时候两个人都有对象。和贺源勾搭上没一月,这家伙又勾搭了个新的,硬是把贺源那小sao货都给渣了。”
“顾宁怎么会和他认识的?”毕竟是多年世交,张鸣渺还是挺关心顾宁的,“哎,不行……小顾,你去看看,看他们进了哪家餐厅,待会儿我们去打个招呼。”
顾启松正有此意,一扯椅子就起身离开了。
宋凭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顾宁并不难找,他们去的西餐厅离张鸣渺吃饭的地方只隔了两家店,坐的也是靠窗的位置。顾宁并不在位置上,顾启松看到的是那位贺源前前前男友。
他推门进去,环顾一圈。过了饭点,里面人不多。
有服务员过来询问。
顾启松说:“借一下卫生间。”
顾宁果然在卫生间里,正洗着手,从镜子里看到顾启松进来,他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