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吃撑了,回小区取车的一路上一直在偷偷地打饱嗝。可因为之前嘴硬,他不好意思让顾启松发现,只能尽量憋着,憋得很辛苦。
顾启松面无表情地走在边上,心想:这也太可爱了吧?
路过了小区内一片水景。这儿规划不太合理,矮灌木挤着花坛,花坛外断断续续地摆着石头,几只位置不佳的石头一副马上要失足落水的样子。这景子杂乱至此,物极则反,都让人恍惚品出点热闹Jing彩来了。
“你还要找那家咖啡店吗?”快走到车子那边时,顾启松问。
顾宁正要打嗝,被他忽然的发问给弄回去了,他哽了一下才回答:“算了,可能特意找反而找不着,哪次随便逛逛就正好看到了。”
“嗯,也对。那现在我是送你回家吗?”
顾宁说:“其实也不需要你送,我让人来接。”
“我送。”顾启松没给他反驳的机会,又说:“咖啡店的事,我平时路过那片会帮你留意的。”
顾宁停下脚步,侧头看过来。
顾启松也跟着停了停,“怎么?”
顾宁只停了一下子,已经举步继续往前走了,“好,那我把号码留你这,你要是看到了,跟我说一声。”
顾启松不自觉地挑了一下眉,心说居然有这么好的事。他把手机解了锁,靠近顾宁一步,递过去,然后又离远了点,走在顾宁斜后方。
越过顾宁的肩膀,他注视着那根在自己手机屏幕上点点滑滑的手指,看他留下一串数字,并且存下了名字‘顾宁’。
他问:“那家咖啡店真有这么特别吗?”
“也……没什么,就是,里面有只猫,我特别喜欢。”顾宁咬咬嘴唇把手机递回来。
过了水景上的最后一道小石桥,车子就停在前面。
这会儿车前横了一辆四个车门全敞开的北京现代,后备箱也开着,有人伸着脑袋在里头翻东西。
顾启松赶了两步过去。
车边是个矮瘦的青年人,听到动静已经转过身来了。看到走过来的顾启松,他顿时一脸惊喜,就差一把抱过来,“老顾,我就等你了。”
顾启松说:“用了一下你的车位,马上就走。你们不是上班迟?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那人直拍大腿,“我妈不停催我找对象,家里我实在待不下去了。哎呀!我妈真的是……我都无语了。你看我车上,她让我带土货送同事,带了整整一车子,后车厢、后座全都塞满了。我刚才搬了一麻袋红薯,重得要死,腰都闪了。你看这袋儿大米,见过这么大的麻袋吗?这没两百也得一百八十斤。我的个亲娘嘞,她到底怎么想的?我这小身板,怎么可能搬得动?之前看你公司车停这儿,我还庆幸你在家里,结果屋里又没人,你去哪儿了?”
顾启松这朋友是个话痨,吐字特别快,说话和机关枪似的。说了一大推,他才越过高大得像座山似的顾启松,注意到背后的顾宁。
顾宁这张粉雕玉琢的脸,浑身自带的少爷气儿,看着就不像顾启松的朋友。
“这是?”
顾启松侧了侧身,“这是我上司的朋友,顾少。”又对顾宁说,“我得先帮我室友搬一下东西,你可以去我们住处坐着等会儿吗?”
顾宁点了点头。
顾启松见他同意,走到车边抓住用绳子捆住的米袋口。
室友说:“我俩一起搬吧。”
顾启松已经一把将麻袋扛到肩上。经过顾宁身边时,他缓了口气说:“跟我过来。”
室友在身后拎了四五个装了青菜白菜的塑料袋,边追过来边感慨,“厉害啊,老顾,我搬半天移都没移一下,你抗着,大气都不喘。”
这袋米倒没有一百八十斤,但重还是挺重的,顾启松为了尽量省力气走得很快,顾宁跟不上,也没去追,依然慢腾腾地走着。
室友从他身边走过时礼貌而尴尬地对他微笑,“你好。”
“……”顾宁点点头回应,“你好。”
室友就越过他,追老顾去了。
还好顾启松住的屋子离得不远,且在一楼,不至于跟丢。
顾宁走进去时发现那袋米放在进门不远的墙边,顾启松正把沙发上乱七八糟的鞋盒、塑料袋等一堆垃圾收起来。
这房子的客厅不算很大,四四方方,能一眼看到统一款式的四扇门,厨房和卫生间是敞开的,另外两间房门都关着。客厅小,但很空,左侧墙边依次放着冰箱、洗衣机、一辆自行车和一个小沙发,其他什么也没有。沙发不像是特意买的,而像是别人闲置的东西,丢在这儿。
顾启松把垃圾整理了塞在塑料袋里,回头对顾宁说:“顾少,进来坐会儿吧。”然后眼尖地注意到沙发缝隙里还有几张揉成一团的纸巾,于是顺手捞出来,也塞进了塑料袋。
顾宁并没有走过来坐,而是站在门边远远地看着他。
顾启松为了方便之后搬东西,已经把外套脱了,随手放在窗台上,但衬衫袖子还没来得及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