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向贝拉道歉。”教父的长子说。
阿莱西亚抬起盖在脸上的花花公子杂志,和封面的金发女郎一般无二的碧蓝眼眸扫了阿涅斯一眼,“所以她还是告状了。”
“不尽然,这次她没有去找父亲指责你的粗鲁。”阿涅斯摇了摇头,“但我们无话不谈。”
阿莱西亚的表情微微一僵。
在杰拉尔德的三个婚生子中,阿涅斯是最像他的,从外貌到脾性都是。他几乎不参与阿莱西亚和帕斯卡尔的争斗,也不会帮伊莎贝尔找他的麻烦,大多数时候他都扮演着弟妹和异母兄长之间那个总是衣冠楚楚、斯文和气的调停者角色。可阿莱西亚知道他比帕斯卡尔和伊莎贝尔加起来还要难缠,因为他总能不挽起袖子就达到自己的目的——比如现在。
阿莱西亚满不情愿地拿下脸上的杂志站了起来,也许阿涅斯那句话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包含任何暗示,但他一点也不想冒险试探然后得出一个会令他加倍不自在的答案。
“她在哪?”阿莱西亚没好气的问。
异母兄长出乎意料的配合让阿涅斯多看了他两秒,然后才说:“如果你不想道歉,你也可以给她一份礼物。”
阿莱西亚露出一个尖刻的笑容,他想说我只给一种女人买礼物,但他立刻想起了昨天和伊莎贝尔短暂并且不愉快的交谈——她显然会非常乐意听到这句话,于是他悻悻地闭紧了嘴巴。
“不用你出钱,”阿涅斯看懂了他没说出口的话,“但你得负责挑选和亲手送给她。”
“……你是在邀请我去逛街吗?”阿莱西亚干巴巴地问。
“或者你也可以去告诉贝拉你有多么抱歉。”
这就是为什么你和你父亲一样惹人讨厌,阿莱西亚Yin沉地想,你们从来不给人选择权却总是装得无比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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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阿涅斯没有否认“逛街”这个说法,但教父的孩子当然不需要和普通人一样走进珠宝店里去站在柜台前挑选珠宝。
他们被一位从父辈开始就受到珀扎利诺家族保护的珠宝商接待了,这个名叫法比奥的男人在年轻时也是个能让姑娘们侧目的美男子,但现在他只有在穿过私人会客厅的门口时才引人侧目了——如今的他有年轻时的两倍宽。
法比奥向阿涅斯略微鞠了一躬,跟在他身后的人将一块黑色的天鹅绒布铺在房间里那张宽大的矮桌上,另外两个人各自拎着一个被充分检查过的大箱子走到矮桌边,戴上手套,打开箱子,把那些由他的老板Jing挑细选出来的、即便是在最微弱的光亮下也能够晃花人眼的甜心们一件一件放到了天鹅绒上。这是个赏心悦目的过程,但阿莱西亚对珠宝毫无兴趣,他只想赶紧办完这一整个令他作呕的“讨好伊莎贝尔行动”,所以他在天鹅绒只被铺满了四分之一的时候就伸手指向了一条以白银为底座、嵌满紫色蓝宝石的手链,“就这个吧。”
阿涅斯摇了摇头,“贝拉不喜欢紫色。”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法比奥抬起袖子擦了擦汗并借着手臂的遮掩松了口气。感谢圣母,他在心里咕哝道,如果小珀扎利诺先生真的是来给一个男人买礼物,他以后别说是继续好好儿做他的生意,光是能够不被教父给沉到海里去就是万幸啦。
阿莱西亚则翻了个白眼,改而指向一条由铂金与粉钻做成的玫瑰花项链。
“她也不喜欢玫瑰。”拜你所赐,阿涅斯在心里说。
“你的下一句话最好是比较有用的意见,”阿莱西亚和善地说:“如果你不想我送你亲爱的妹妹一朵紫色玫瑰花的话。”
阿涅斯看了他一眼,“蓝色。”
法比奥的助手立刻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枚蓝宝石胸针,他似乎还想打开第三层再拿点什么出来,但阿莱西亚已经不耐烦地抬了抬下巴,“就它了。”
珠宝商一边庆幸这场令人紧张的挑选终于结束一边吩咐助手去拿礼物盒、丝带和包装纸过来。意识到这个过程可能不会非常短暂的阿莱西亚百无聊赖地往箱子里看了一眼,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走过去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对儿袖扣。
“加上这个。”他说,并把袖扣抛给另一个没有离开的助手。
法比奥看向阿涅斯,后者点了点头。
“回去之后我会把钱还你的。”已经太久没有带钱包出门的阿莱西亚说。
“好。”
阿莱西亚很高兴阿涅斯没有问他为什么要买那对袖扣,但这点轻松和愉快在他们走出这座教父名下的私人会所后就迅速消失了。他警惕地看着忽然加快脚步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的两个男人,伸手把阿涅斯推回了会所里,“待在里面!”他的另一只手拿出了总是随身携带的斑蝰蛇,可在这同时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两个男人也拿出了手枪。
“砰砰砰!”
阿莱西亚一边后退一边打中了袭击者之一的胸口,在他把枪口对准另一个人之前他的右肋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