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开话题,问道:「王兄书法不凡,才学过人,不知哪家高弟?
令尊名讳可否见告?」
「闲来涂鸦,教南山兄见笑了。」王茂漪避而不谈。
一个小贩挑着个茶担挑子颤颤巍巍从两人身旁经过,王茂漪抬手唤住,和
颜悦色道:「这位大哥,可有热茶,来上两碗。」
「有,有,公子稍等。」
小贩见有了生意,十分高兴,撂下挑子,取出两个陶碗,用暖水釜中的热
水先冲了一遍,才斟满两碗热茶,捧了过来。
「丁兄,冬日寒气重,且吃碗热茶。」王茂漪取了一碗茶,礼让给丁寿。
丁寿并不接茶,直盯着那个白脸无须的小贩,「你先喝。」
小贩有些为难,手捧着另一碗茶道:「公子,这茶是您的,小的喝点白水
就成。」
「这碗算爷请你的,喝!」丁寿声音转厉。
王茂漪不知丁寿何故与一个小贩为难,「丁兄,你这是何必?」
丁寿不理这小子,只是步步紧逼,「可要大爷帮你?给我喝!」
小贩眼中突然凶光大盛,手中茶碗迎面向前泼去。
折扇倏地展开,丁寿反手一震,茶水倒泼而回,小贩捂脸惨叫,在地上翻
滚不停,指缝间有青烟溢散。
王茂漪不知所措,「这,这是怎么回事?」
「哪个起早贪黑辛苦劳作的小贩,能有这样白皙干净的一双手!」丁寿低
头看了一眼被茶水淋湿的扇面,心痛不已,唐伯虎的「江亭谈古图」,毁了!
「小子,你最好别死,爷要把你大卸八块,再千刀万剐!」语无伦次的丁
寿恶狠狠地拎着小贩衣领,气急败坏。
「丁兄,赶快报官吧!」王茂漪俏脸煞白。
「报什么官?我就是……」丁寿正对着小白脸怒吼,突然眼角瞥见街边拐
角处火光一闪。
「不好!!」
「砰砰砰」几声轰鸣,小贩后背爆起数朵血花,痛呼之声立止。
扔出小贩身体挡枪,丁寿揽着王茂漪躲在茶摊挑子后面,立起一面桌板作
为掩护。
王茂漪哇哇乱叫,眼泪都吓了出来,吵得丁寿心焦,「别哭了,再喊把你
也扔出去。」
哭声戛停,王茂漪抽了抽鼻子,委屈道:「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丁寿没好气地偷觑外边,街角白烟笼罩,影影绰绰不知
多少人,枪声乒乒乓乓响个不停,硬木桌板被打得木屑横飞,更有不少流弹四
散,毫无章法。
「三眼铳三十步破甲,这帮孙子用的是叠阵,等挨近了这破桌子可就挡不
住了。」
丁寿心中叫苦,他从来也没看上过这个准度不高的棒槌火器,没想到今日
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三眼铳准头不高,可火力密集,关键这打出的弹丸能
飞到哪儿去,开火的人都不知道,有心施展轻功脱身,可看到不时被流弹打下
来的檐瓦,二爷下不了这个狠心冒险。
「丁大哥,怎么办?」王茂漪还在像个娘们般抽泣,不住问着丁寿,好像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别着急,他们总有打完的时候,三眼铳装弹费时,届时就该他们哭了。」丁寿安慰道,顺便给自己打气。
「依次单发,变阵三段击。」人群中一人喊道。
尼玛,这是要逼死老子呀,丁寿顺手扯下扇坠上的软香球,向发声处打去。
烟雾中一声闷哼,有人受伤倒地,丁寿得意地又缩了回来,向王茂漪抛了
个眼色,「如何?」
「丁大哥,」王茂漪怯生生地问道:「为何要用扇坠,不选个硬些的物件?」
「我……」丁寿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忽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杯抛到了两人
眼前。
「钻风神火流星炮!」见了那个正呲呲冒烟的火线药信,丁寿再熟悉不过
,心中不禁哀嚎:操!这特么是秦淮河还是伊拉克!!!
轰隆隆一阵巨响,茶摊支零破碎。
面色惨白的王茂漪巾帽已被扯掉,网巾下鬓发散乱,惊恐地睁着大眼,看
着掩在他身上的丁寿,感动莫名,关切道:「丁大哥,你肩膀受伤了!?」
丁寿疼得咧嘴龇牙,抽着凉气道:「我知道。」
「你何苦为了救我……」王茂漪话没说完,眼泪又不住地流了下来,哭花
了满脸。
你放心,再有第二次我都不一定这么干,丁寿心道,倚着廊柱强支起身子
,观看外面情形。
适才他拼了老命,抱着这小子一跃数丈,翻滚到一处行院的屋檐下,一阵
头晕脑胀,没留意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