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云和丈夫文生一大早就要忙活着起来摆摊,大约从凌晨四点就要起床,收拾食材准备一切,大约两小时后准备工作就绪,然后开着小推车去居民区卖鸡蛋灌饼。
起得这么早是为了赶六点半能够让学生们买到第一只饼,在街市上最早出现的就是学生和家长,还可能有老师,因为要去看着学生们的早读。
冬天是真的很难熬,尤其到了十一十二月份,非常地冷,但那也不得不早早出摊,所以手脚都要长满冻疮。文生自己是男人,受点苦受点罪没关系,可是他心疼妻子潘云,她才二十四,就要跟着他受苦受累,以前细皮嫩rou的,现在也是满手斑驳,不是被锅烫的,就是被天气冻的。现在到了夏天,天早早地亮了起来,也暖和,眼前都是点滴的绿意,一切就都顺溜了。
这样的生活不算久,但是足以让人习惯,有时甚至感到无法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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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是某乡一起上学的高中同学,很早就在一起了,高中毕业就领证结婚,农村没有读大学的观念,两人家里条件又都不算太好,虽然国家也是给贫困大学生补助到位的,但是碍于家里人的观念,老觉得读书不如赚钱,所以就叫他俩结婚后赶紧想办法自立门户,不许再去读书了。
于是潘云就毅然跟着丈夫到了城市里,卖鸡蛋灌饼。
文生看着妻子忙前忙后的劳碌身影,又心酸又感动。
小两口忙了这些年,勤勤恳恳,倒是也攒了些钱,两家人再分别给凑一凑,于是也贷款买了个几十平米的小房子。
日子总是一点点地变好的,现在他们熟练了摊饼,也就没以前那样手忙脚乱,顾客炮语连珠地说一堆要求都记不住,还把张家要的饼错拿给李家,导致不要辣的被辣到边吃边仰头流泪流大鼻涕,要辣的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也就自然没有以前那样辛苦了。
虽然冬天还是冷得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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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云和文生的鸡蛋灌饼算是这一带出了名的,虽然这一带卖早点的多得很,不缺他们这样的鸡蛋灌饼,但是慢慢地大家发现人都只爱去潘云他们那边,自己的鸡蛋灌饼无人问津,于是纷纷转行去买别的。
其实真相就藏在饼子里。潘云家的饼是要往里面夹自己制的豆皮的,不是豆皮丝,是一整张豆皮,浸了特制的辣椒油和五香粉腌出来的,那味道闻者难忘食者难弃。
甚至有夸张的顾客,吃上了瘾,每次觉得一张豆皮不够,要加上五张。
“五张就要夹不住饼了。”潘云笑着解释道。
顾客想了想说,那就能夹多少是多少,剩下的打包带走。
大部分顾客都是通情达理的,看潘云他们夫妻大早上就忙得焦头烂额,也不便催的,其实也不必催,卖了六七年的功夫,手上动作麻利得很,稍等一会儿就都做好了。
但总有讨人厌的顾客。
有些人上来就点十几只,说是给公司同事带,这样的人不少,但讨人厌的真的不多。
只那么一次,潘云和文生都印象深刻,一个黑西装的微胖男人,点完十二只饼之后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潘云,还一个劲儿地跟文生笑道:
“你老婆?长得可真好看。”
又瞥见潘云别头发的蓝蝴蝶发夹,又笑:
“头上戴的是什么?好看极了。”
潘云有些尴尬地跟那人笑笑不说话,文生已经有些不满。想着赶紧做完让他走人。这时候文生接了个电话,说是去xx小区xx号楼送外卖,于是他慌慌张张就拿着备用的饼子先走了。
结果交割的时候,潘云把所有鸡蛋灌饼打包装好,递过去的一刹,那男人居然握住了她的手。
潘云吓了一大跳,甩都甩不开。
“呀,你小小年纪手这么粗糙了?你男人不给你买护手油啊?”
潘云想说,护手油会不慎滴到饼子里的,但是她吓得说不出来,文生不在她旁边,那个点儿大家都匆匆忙忙急着上班,根本没空注意这突发的性sao扰,她不知如何是好,她挣扎着要躲,但男人油腻的肥手反而还转着盘起她的小手来,甚至把手往她的袖子里伸。
“樊律?你也来买鸡蛋灌饼?”
男人吓得手迅速抽离,饼子落了一地,他赶紧蹲身去捡。认出并叫住他的男人也蹲下来帮他捡好收到袋子里。
“啊啊,是姜律啊,巧了巧了,你今天出来这么早?”男人很尴尬,居然在这种时候遇见同事,完蛋了。
“没办法,爱人说想吃,我就得早来啊。”姜淹轻松地笑笑,像是根本不在意刚刚目睹的一切。
“哈哈,是啊,哎,你别买了,我送你一个呗。我买了好多呢,准备带到律所给大家分。”樊律说着就要开始掏饼。
姜淹冷冷地看了看他手的袋子,刚刚掉在地上,脏兮兮的,真恶心。
“不用啦,多谢,只是我爱人口味挑,买不好回去要揍我呢。”姜淹笑着拍拍樊律的肩,樊律自觉尴尬脸红,点点头笑笑就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