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喜一直绕着别墅来回地走,他努力思谋对策,但是毫无头绪。也是,姜淹虽然不正常,但是智商肯定很高,而且要是几年前就设计囚禁他,肯定家里的监禁系统也是很完备的。
但肯定有纰漏,他得找到纰漏。
徐喜研究了一天,结果如下:别墅两层楼,附带两个阳台和一个巨大的后花园。一楼是会客厅,有一面墙那么大的电视,会客厅东边进入透明玻璃门是厨房和餐厅,然后就是一些零散的小屋,虽然装饰华丽,但并没有什么东西,显得整个屋子非常空旷。
沿着楼梯上二楼,最大的屋子就是卧室,卧室的天花板墙壁贴满让徐喜心惊不已的自己的肖像和小说,这是徐喜第一次被绑过来的时候就知道的。然后卧室以南是姜淹工作的地方,也就是他的书房,书房旁边是几个没放什么东西的房间,再旁边就是浴室和卫生间,以及沿着卫生间尽头的一段小楼梯上去,有一个上了锁的小阁楼。
通向外面世界的所有出口都是双重保险体制,用密码或者钥匙开锁都可以,现在出口全被姜淹锁死。据徐喜观判断,应该是共用一套密码和一把钥匙,钥匙应该在姜淹身上,不在家里的任何地方,因为他先前就把家里可能的地方都翻了个遍,而且仔细想想如果他是姜淹,肯定也会把钥匙带在身上,防止被徐喜找到。
徐喜上二楼进入姜淹的书房,他要尽量通过收集一些与姜淹相关的零散的线索,描绘出姜淹的人格画像,说不定其中就有拯救他的突破口。
姜淹书房的抽屉大多都上了锁,徐喜打开能拉开的,发现里面是姜淹的一些毕业证书和照片,以及毕业时同学间互送的明信片。
姜淹本科和研究生都毕业于人民大学的法学院,有过去日本早稻田大学交流的经历,所以互赠的明信片里有一些是来自日本的,上面都是徐喜看不懂的日文。
那么徐喜首先就能肯定了,这是一个高学历高智商的变态。
姜淹毕业证上的照片跟他现在别无二致,脸蛋还是有种迷惑人心的味道,徐喜看着觉得很渗人。
看那些明信片摞起来不矮,就知道姜淹在学校里的人缘有多么突出。
徐喜随便翻了翻那些明信片,看看大家都是怎么评价姜淹的。
“笑起来很好看。”
“笑起来像个变态。”徐喜在心里用自己的过滤器翻译一遍。
“是很温柔的人,很庆幸能够认识你,很不幸跟你认识得太晚。”
“是很变态的人,很庆幸没有认识太早,很不幸现在认识了。”徐喜继续翻译。
“叫人望尘莫及的存在,法学院就只有一个你。”
“叫人看了就拔腿想跑的存在,天下这么大别人都正常就你他娘的不正常。”
“很感谢你那天跟我说那么多,虽然我妈也是突然就去世了,但我做不到像你这样的坚强,男人不该掉眼泪的,但是我忍不住,by the way,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哥们,明天记得约球啊,毕业最前最后一次了,不许跑图书馆啊。”
这是什么?徐喜反反复复看了那张写满的明信片,看了很久很久。
姜淹家里有人突然去世了吗?是他妈妈?怎么就“突然去世”了?难道是……
徐喜为自己的揣度不寒而栗。
有没有可能是姜淹他,做的呢?不然他的“坚强”不就是很反常吗?
不,不会的,最大的可能性是母亲的死让他产生了心理问题,所以他现在才变得这么变态。徐喜不想自己吓自己,他得尽量往好的方面想。
其他证书也是纷繁复杂,多是奖学金和各种模拟法庭辩论赛得的奖,徐喜已经没有心思一一看过,他很嫉妒,明明都是同龄人,怎么人家的人生这么辉煌优秀,自己却是个连活下去都困难的社会混子。
但是优秀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徐喜这样安慰自己。不像他,虽然是普普通通的人,但起码没有害人的心。
他又继续查看姜淹的书柜,希望能从里面发现别的什么。
《高铭暄刑法学讲义》、《刑法宝典》、《圆圈正义》、《张明楷刑法学典藏版》、《最高人民法院指导性案例汇编》、《最高人民检察院指导性案例汇编》、《刑事诉讼法学》、《刑事庭审制度研究》、《规训与惩罚——监狱的诞生》、《当代西方监狱学》、《证据法》、《电子证据》《犯罪学》、《犯罪心理学》、《被害人学》、《法医学》、《洗冤集录》……以及各种刑法法条和刑事诉讼法的法条,各种司法解释的汇编,还有许多外文书籍,有英文德文和日文,都分门别类排得整整齐齐,看得徐喜脊背发凉。
他为了绑架他做了这么多准备?徐喜感到不可思议。
仔细想想却并非如此,姜淹是律师啊,他有这些书很正常不是吗,这些说明不了什么的。
不!一点儿也不正常,一个Jing通法律的人却知法犯法,正常个屁!徐喜立刻把自己扇醒。
比如所有书里比较不正常的那几本很醒目啊,什么《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