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
电子屏的滴声,然后是开门声。一整面的落地窗外侧是高处俯瞰的城市的霓光,另一侧却显得空荡寂静。
灯开着,偌大的房间却不足够亮,有人坐在床上,听到门锁开合声而从容按灭手机屏,把它扔到一边。光滑的衣裙与丝绒的披肩裹出她的身姿曼妙,整幅画面呈现一种沉稳冷淡的暧昧来,却不突兀。
来人停顿在门前凝视了几秒那身影,沉默着收回视线,熟稔于心地脱下鞋袜,光足踩在实木地板上。房间的暖气开了很久,他却依然被脚下迅速传来的凉意袭得有些不安。
主人...
床边的人似乎嗯了一声。高跟鞋的鞋尖随着腿姿的变化,凭空晃了晃。
大衣、西装、衬衫,他动作干净利落地一件件褪下,仿佛生怕慢了而显得笨拙。衣服与腰带叠扔在地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仿佛就连摩擦声也是闷顿乖顺的。
女人似是百无聊赖,随手按开了电视,漫不经心地换着画面。宽大的电视屏幕光影交错,发出不大不小的背景音,却并没有打破二人氛围的诡异。
来人身形比例很好,刚进门时,甚至有几个瞬间的动作有几分清肃泠冽之感。但此刻那人两臂交叠放于身前,动作流畅地单膝跪下,又转为双膝,微微抬头望着身前的女人,姿态优雅,却更像她的一条狗。
额前略长的刘海藏不住他略显迫切的眼神。直到男人整张脸抬起,暴露在灯光下,比往日多了一些苍白。露出的那张脸依然雕刻般Jing致而温驯那张温润的脸,分明是时下热播剧中出现的男二,严墨。
你让我等了两个小时。女人的声线算不上冷,也不甜腻或温柔,只是吐字清晰,没有什么起伏。
女人手里的皮鞭很有重量,此刻折了两三折,如蛇游移状,她用鞭轻轻拍了拍严墨的下颌,视线冷冷扫过他凝视她的双眼,他缓缓低下头。眨眼间,一个清脆的耳光随即从另一边落下,轻飘飘仿佛随手之举,说吧,怎么惩罚你?
严墨默默正回了头,仍保持微微低着。他眨了眨眼,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所有不应泄露的情感。由于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脑子里有些迟钝地想着惩罚,一边,他也需要努力按捺下那股由于不安而产生的**她鞭子示好的冲动。茫然的视线短暂地停留到床上那条有牵引绳的项圈,却在他准备开口的下一秒被女人扫落在地,滑出更远。他怔怔地看向她。严墨不知为什么不给他套上狗链,下意识地想捧起她的脚背亲吻尽忠。
他习惯性地低俯下身子,调整角度以最好看的侧颜对她,期望她满意,差一点就忘记了,迟到是他刻意的。
他时间观念明确,不仅仅因为工作。好像从刚做她的狗开始,严墨就已经是一个很懂规矩的人。他甚至回想不清自己最初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些亲密的分寸感,唯一的事实是,不懂规矩的流浪狗都不会被她收留。而他,好像已经是第二年了。
严墨是一条好狗,他抓住了一切机会,不论是接近她的机会,还是她给的让他如今能衣冠楚楚站在她面前的机会。这么久以来的偏爱,他已经有那么一点点的得意忘形。才会在不确定主人心意的时候,这么焦急又狡黠地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他有意为之,让自己在今天比往日都更加的忙。甚至忍不住地设想:
比如,她也会偶尔看看自己的剧集吗?比如,迟到会使她半打趣地怪罪吗?可迟到的原因若是为了不辜负她的期望,一整周缺乏睡眠地连轴转,会被她破例安慰吗?
高跟鞋落地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让你动了么?头顶的声音传来,他被女人踩着肩膀一脚踢开半米远。
两人离得近,她也没有下重力气,却仍然叫毫无防备的严墨重心不稳地仰摔在地。
主人,我这些天一直都在忙新剧的宣传
做了错事,要挽救的第一步就是停止狡辩。略长的鞭子在空中飞舞而摩擦出噼啪的脆响,他下意识向前躲 ,女人稳稳趴好。他听到女人这样命令道,便咬唇翻身,双膝与双手着地。
严墨忽然觉得干瘪的胃中真酸涩地轻微绞起来,就好像,在替他感到不安。
鞭子落下在他腿间,立刻炸响一条条火辣辣的疼,即使这痛有些超过以往,严墨仍然下意识地报数。一,二
到第二十下,女人停了下来,欣赏了片刻他微微泛红的双股。你不应该不懂规矩,除非你认为这是你能承受的后果。她语气平淡,严墨瞬间明白了女人心下了然。她不可能宠溺着做退让,因为守规矩永远是她对狗的第一条要求。严墨不再敢故意为之了,会让他被抛弃在角落的危机,已经超过控制了。严墨心中闪过的莫名的恐惧致使水汽刹那间涌入他的眼鼻,发酸发胀,叫他更加慌乱,主人!我不会了,我知错了我真的不会再犯了
女人不再说话,取而代之的是一刻不停的鞭子声,和他愈发作痛的报数,呜咽、痛叫,韧而硬的辫子一次次撕扯着破开发烫的旧痕,到后来就连报数也成了一种类似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