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了就待在原地,看见人就问路,没人就趁着手机还有信号联系我,这些不都是常识吗?”严冰锁了门苦口婆心地教导着,“到底你是我爸,还是我是你爸?”
严天垚不说话,打了个酒嗝,低头玩手指。
严冰只能叹气,本来还想说每栋别墅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通过细节也能轻易找到自己住的那一栋,不过从严天垚辨别黑衬衣的能力来看,还是别浪费口舌了。
严天垚委屈地看抬起头,“我、我饿……”
严冰拿出几个袋子:“我给你带夜宵了。”
严天垚急着打开袋子里的盒子,里面有小龙蒸包,千粉卷,烤ru鸽,他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还不忘那瓶红酒,美滋滋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牛逼的酒,现在醒了头一点都不疼,也没吐,那一觉睡得比在床上还舒服,你看我现在Jing神吧?”
“……”
“儿子,”严天垚还特意拍了那瓶红酒,他把照片给严冰看,“你看看这是什么牌子的酒,回头买几瓶箱囤家里,有事没事我们就来一杯。”
就在这时,严冰手机震了下,秦安把账单发来了,是当初买酒的票据,票据显示是法国洋货,一瓶98万,严冰嘴角抽搐了几下,真想抽严天垚几个大嘴巴子,近两个月的进出口贸易白干了,都他妈成酒钱了。
“儿子?冰冰?”严天垚见他不吭声继续追问,“你倒是说话啊。”
严冰把手机屏幕倒叩在餐桌上,不苟言笑:“你想买几箱的话,我建议你把张少亦抢过来,我可买不起。”
“很、很贵吗?”严天垚这才意识到钱的问题,“我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提他干嘛……”
此刻,严冰很想劈开他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的,但凡第一次进九龙仓酒窖的人,即使有熊心豹子胆都不敢碰那些酒,严天垚居然喝光了一整瓶,他不解地问:“你进酒窖后是渴了还是馋了?也不掂量掂量是什么酒,就知道乱来。”
严天垚见他略带怒气,莫名其妙地说:“那些酒不也是你的吗?我喝一瓶怎么了?”
严冰把自己手腕上的表放到父亲面前,冷声问:“你觉得这表是你的吗?”
“不是啊,这不是你自己花钱买的吗?怎么能是我的呢?”
“那酒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严天垚瞬间茅塞顿开,目瞪口呆地和严冰对视了三秒,随后一惊一乍地抱住他:“啊!那咋办?!”
严冰推开他:“妈的,你手油死了,别碰我衣服。”
严天垚下意识地搓了下黏腻的手,刚吃完烤ru鸽,两只手油光锃亮,芳香四溢,他舔了下手指,默默去洗手。洗完手,他看见严冰拿着手机在打字,他半死不活地坐到他身边,怯生生地又问:“那、那可咋办啊?那酒是不是特别贵?”
严冰瞪了他一眼:“咋办?给我吐出来。”
严天垚把头靠在他肩上:“告诉我嘛,多少钱,就当我买的。”
严冰少说了两个零:“九千八。”
“什么?!!”严天垚跳起来,“你再说一遍!”
严冰懒得理他:“我去洗澡了。”
这下,严天垚坐立不安,还真想吐出来看看这酒里有些啥玩意儿能值这个价,要是被他知道真正的价格,估计两眼一闭,腿一蹬,就升天了。
他把账户里的钱算了遍,最后凑满了一万转给了严冰。以前他好赌但过得十分节俭,现在不赌了还知道儿子赚钱也不容易,花钱更加扣扣搜搜的,谁能想到他在理发店打工赚的那些钱都还没用完,每天严冰给他几百的买菜钱也省着,尽量挑便宜的,加上诊所的工资,一万有余。
钱转出去的那一刻,心在滴血,犹如刀割,那喝的哪是酒,是命啊!
严天垚不开心了,还剩最后一只烤ru鸽都没胃口了,他郁郁寡欢地呆坐着,想到请了一周假这半个月的工资又打水漂了,心里更难受了。
见严冰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了,他急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了?”严冰擦着shi漉漉的头发躺到床上。
“秦岳松已经知道我和你的事了,墓也扫了,再待下去多浪费时间,我怕我请假了诊所那边的人手不够……”
听他这么说,严冰心知肚明:“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有。”
“我把酒钱转你了。”
严冰拿起手机一看,短信提示一万到账,搞得他有气都出不了,只能憋在心里,任其消散,他向严天垚勾勾手指:“过来。”
严天垚脱了溅到油渍的衣服,自然地躺到严冰怀里,严冰拿出教育三岁孩子的耐心,抚摸着他的头发说:“爸,以后在别人家里看见好吃好喝的第一时间和我说,我会尽量满足你,千万别擅自做主,更不能随便占为己有,懂了吗?”
严天垚郑重其事地点头:“懂了。”
“乖,亲一个。”
“嗯……”严天垚抬起嘴贴上去。
严冰见他满嘴是油,赶紧用手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