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严天垚收到了当当网中介的电话,电话里的男人一直在道歉,他说记错了见面时间,以为是下周,今天才反应过来,所以急着来道歉,问他是否愿意下周末见面,还能去实地参观。
严天垚恍然大悟,难怪昨儿那个李先生不对味,怎么聊感觉怎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李先生可是正儿八经卖房的啊!严天垚的脸唰的红了,也他妈太丢人了!回想自己当时的反应,估计被当成白痴了。
他叹气,边骂自己蠢边去做早饭。儿子终于忙完了,今天难得在家休息,怎么着也得让他多睡会儿。
他熬好粥,做了两个像煤炭一样的煎蛋,临走前到床边再看一眼儿子的睡颜。
严冰突然张开了眼睛,闻到飘进来的焦味他就醒了。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他拉起他的手枕在脸颊下,睡眼惺忪地说:“早。”
严天垚摸摸他头:“我去上班了,你再睡会儿,起来记得吃早饭。”
严冰向他抬起脸,抿了下唇,严天垚心领神会地凑过去亲了下,唇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严冰用力按住后脑勺疯狂索取。
蜻蜓点水般的吻顷刻间变成了法式深吻,严冰咬他舌头,舔他嘴唇,严天垚推开他:“快来不及了……”
“爸,”严冰吻他脖子,“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明天就要考核了吧?”
严天垚目瞪口呆:“啊?!”
“你不会忘了吧?”严冰看他那样准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明天?!你确实是明天?!”严天垚突然慌得手足无措,站起来拍着脑门团团转。
严冰确定地点头:“放心,我已经帮你复习很多遍了。”
“那都快四个月前的事了,那会儿我们还在度假!”
严冰歪头:“你不都记住了嘛。”在他看来记住就是刻进脑子里了,没有忘掉这一说法,就像他记住了父亲考核的日子,就算忙得焦头烂额也不会忘记。
“………”
可对严天垚来说,没有记住这一说法,什么事儿迟早会忘记,除非是直击心灵、留下永久创伤的事,比如工地那件事,也正是如此,他学会了尽快忘记不愉快的事,方法很简单,就是不去想,时间久了便自然淡了,忘了。
严天垚叹气,临走前把考核资料揣进了包里,打算午休时看几眼。
心理诊所的工作环境是他干过所有工作中最好,特别是疗养院,和高档度假酒店没什么区别,每天踏进大门都有种摆脱了棚户区的Yin影,成了一位社会Jing英的错觉。
除了个别几位病人特别恐怖外,他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偏偏需要考核的资料和实际要做的根本没多大联系,只为了内部一张证书而已。
他最怕考试了,从小不是学习的料。
严天垚心事重重地上完了这天班,都省去了吃饭上厕所的时间,用来看书了,幸亏被儿子逼着看了好几遍,如今看见题目时还有那么点印像。
晚上,他晚饭都没胃口吃,躺在沙发上,捂着耳朵,摇头晃脑地背各种专业名词。
严冰做了简单的蛋炒饭,一碗汤,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他坐到父亲身边:“爸。吃完饭在看吧。”
“哦。”
严天垚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打了个饱嗝,垂头丧气地说:“我肯定过不了了,这么多根本记不住。”
严冰也不知他在烦恼些什么,“都是选择题,你怕什么?”
“我都快二十年没考过试了,连考卷长什么样都忘了。”
严冰安慰他:“我觉得你已经复习得差不多了,考前适合做些放松的事——我陪你出去逛逛吧。”
“不想出去。”严天垚倒头睡在严冰大腿上,不停地叹气叹气又叹气,想起明天的考试,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
严冰摸着他滑腻如绒的脸颊,打算和他闲聊,好让他放松下来,他拿出一张名片问:“爸,你去看房了吗?这是在你衣服口袋里发现的房产销售的名片。”
严天垚一个激灵,赶紧抢过来撕了扔垃圾桶里,“搞错了,我没去看房。”
“那这是……”
“总之就是搞错了。”
严冰回想昨晚的事,想起他说的什么高档墓地,那会儿他听了一个开头就知道父亲肯定搞错了,从小这种事多了去了,他都习惯了,也懒得问,现在仔细一想笑出了声:“你怎么还没老就这么糊涂?”
“我已经老了。”严天垚红着脸辩解。
“所以打算提前给自己安顿后事?”
“不是……我给叶非看呢。”
严冰沉默,在周涛还没调查清楚这件事之前,他不想和他深入讨论。
严天垚虽然躺在儿子身上,但拿出一副长辈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你啊,惹事生非,今天叶非明天周涛,如果叶非走了,哪天周涛也来讹你,那还有完没完?”
严冰没吭声,等他继续说。
“说难听点,你毁了叶非一生,料理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