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英宫的寝殿内,央芷事先将对枕头换成了玉如意,奇怪的是早上看着还好好的,现在玉如意无缘无故少了一只,她又赶忙换回了玉枕。
央芷十分内疚失误,扶苏宽慰她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一室的人都拿眼睛盯着他和卫柳将寝,他有点不好意思了,让央芷将人都带下去。
扶苏不急着先揭开面纱,试探性的询问一直未出过声的齐国公主,“卫柳公主,是你吗?”
女子不答,也不动,坐在床上僵硬得像一截木头。
“你何故不言语?”
女子还是不答。
扶苏心头的怪异之感越来越重,一拱手道了声“得罪”,就要用扇揭开女主的面纱,正在这时,寝殿的大门被人从外一脚“砰!”的一声巨响暴力踢开。
外面不知何时已聚齐了乌云,响起了雷鸣,一道闪电划破昏沉沉的日暮,短暂的照亮了一张冷彻至极的面容。
扶苏扭头一看惊讶极了,“父王你怎么来了……父王,你,你拿着剑做什么?”
嬴政大步跨进殿后“唰”的一把抽出了供架在墙上的太阿剑,猛一攥紧,手腕一转,剑锋直接朝扶苏刺去。
扶苏急忙避开,却暴露出了身后的齐国公主,而此人才是嬴政的目的,只见他弯也不转,剑锋笔直的没入到了女子的胸膛里。
“噗嗤”一声闷响,锋利的金属刀刃洞穿人体的声音并不大,可成功的让殿内的气氛彻底凝固住了。
扶苏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手里拿着正准备要挑开公主面纱的羽扇,此刻被震惊到后羽扇掉在地上。
“父王,你,你为什么要杀了她?”扶苏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敢置信的盯住嬴政,“她可是齐国的公主,儿臣新娶的妻子,你,你……”
扶苏多想眼前的一幕是他做的一场梦,简直荒诞到了极限,他用力的去掐大腿上的rou,被打击到恍惚的神经竟一时忽略掉了疼痛,更让他怀疑自己不在现实中。
“你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然而下一刻嬴政就逼迫着他面对残忍的现实,只见秦王大步过来,一脚碾碎了羽扇的扇骨,大掌的虎口卡住了扶苏的下颌骨,硬是将他拽过去按在了榻上,逼他去看太阿剑上的血。
“好好看一看,你娶回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扶苏的头被死死的按在了榻沿,正对着锦被上几滴黑色凝固的血ye,常人的血ye不是这种紫到发黑的颜色,更不是这种快要凝结成块状的样子。
嬴政一脚将那公主踹下了床,弯腰扯掉了面纱,又拽着扶苏逼着他去看。
“给寡人好好认一认,这玩意到底是人还是别的东西!”
“你,她……”
嬴政狞笑道:“很意外,是不是?这具尸体到底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卫国公主,是不是你做梦都想娶回来的卫柳公主。”
这简直是要比噩梦还要可怕的一幕,那张藏在面纱后面的脸敷着厚厚的白粉,涂着胭脂,眼神空洞无光,擦掉白粉就能看到脸和脖子上都长出了大片的尸斑。
这种瘢痕扶苏熟悉得紧,他闭着眼睛也不会认错,战场上来不及处理的尸体用不了多久就会长这种尸斑,可这也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吧。
分明就在刚刚,扶苏还和此女祭拜过天地,饮过了合卺酒,结为了夫妻。
若她是一个死人,又怎么会动,怎么会走路,怎么会喝酒呢?
那刚才和他走完大婚流程的人不是她,又是谁?莫非嬴政将卫柳藏了起来,弄出一具尸体来欺骗他?但是嬴政为什么要这样做?
扶苏越想越想不通,拽着嬴政的手臂扭头去看,钳制着他的男人面容狰狞如魔鬼,在电闪雷鸣的加持下显出十二万分的可怖,周身冒着寒气,活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阎罗。
那张英俊脸廓找不到一丝一毫昔日的熟悉,尽是森寒和冰冷,一样的脸,竟让扶苏有判若两人的感觉,这不该是他的父王,真正的嬴政在哪里?
“你是谁?”扶苏死死的盯着嬴政,他不敢相信这就是他的父王。
嬴政咧嘴笑了,恶意四溢,他反手就将扶苏压回了床榻上,艳红的喜被上洒满了硬莲子等坚果,硌得扶苏难受。
扶苏挣扎着要起身,双手的手腕被嬴政握住,一把抽出了他的腰带捆在了床头,恶魔般的男人好整以暇的踩着床沿用剑背轻轻的从他的脸划到他的胸口。
“很惊讶啊,觉得父王变了一个人,你一定很像知道披着这身皮囊的魔鬼到底还是不是你父王,对吗?”
嬴政弯下腰凑在扶苏的耳边饱含恶意的欲念笑了几声,并一口亲在了扶苏的脸颊上,贪恋的闻着扶苏的脖子,上瘾了一样,明明是露出了满足的神情,额角却绷出青筋,更显得诡谲狰狞。
“父王……”
“叫得真好听啊,父王只喜欢你这样叫,可你偏偏要多一个女人来叫寡人父王,寡人就很不喜欢听了。”
嬴政冷笑着摩挲着扶苏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