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媚人,羌桃姑姑难得有了Jing力想到花园走一走,扶苏说什么也要作陪,当即翻悔了和嬴政去南郊大营的约定,都走到半路上硬是调转马头往回赶。
嬴政紧拽着缰绳被当众下了面子,脸上倒是看不出来喜怒来,但他周身的气压低得令赵高都为之胆寒。
赵高颤着声音低问道:“大王是要继续巡营还是预备返回?”
这句本不该问的,君王行驾素来没有朝令夕改一说,但赵高就是嬴政肚子里的蛔虫,他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看这架势别说去行营了,就是嬴政当众将扶苏打一顿都有可能。
而嬴政也正像就等着他这句话了,冷冷来了一句:“回去!寡人倒要看看花园里那朵花成了Jing,让狡童这般惦念不忘的。”
嬴政之所以会这样说纯属是因为侍卫禀报给他说羌桃回光返照的来了Jing神,是想在临终前看到扶苏成家,真论起来羌桃将扶苏当成自己的孩子,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可现下情况不同了,几年前嬴政也是乐意见成,但眼下旁人有这种想法都是该死。
圆中芳菲吐蕊,蜂蝶戏舞,湖心小亭摆开一桌点心,胜在个个Jing致。扶苏和羌桃对面而坐,中间多了个浑身散发着冷气的嬴政,气氛都压抑了起来。
羌桃瞧瞧嬴政再看看扶苏,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总觉得怪怪的,嬴政注意到她的打量,侧头望过来一眼,羌桃顿觉浑身一冷。
“王上可有中意的人选?”羌桃试探性的说完这句,嬴政的眸色更冷了。
羌桃动这个心思的时候,赵高就曾奇奇怪怪的警告过她不要多管闲事,长公子的事情不用任何人插手。
正是这道命令让羌桃生出了诸多不解,因为嬴政不是一直如此强势的,他是突然之间在扶苏的加冠定亲事宜上变得无比的坚决起来,阻断了所有人的窥探。
究其根源不过是因为嬴政本人才是最大的对扶苏的觊觎者,他哪有什么人选给扶苏,若真说有的话,除了他自个儿不做第二人想。
可这种话都不能说出口,嬴政冰冷的盯着羌桃,这女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那就不能留了,杀意四起潜藏的很深,下一刻却停滞住了。
羌桃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央芷和扶苏忙问候时嬴政冷眼旁观,直到手帕上隐隐见红,嬴政才想起此人也命不久矣,实在不需要他再推波助澜一把也不剩多少时间了。
要是扶苏得知了嬴政的想法一定会大怒不止,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情的人,居然会对一个将死之人动杀念。
真有读心术的话,扶苏就一定能读出赵高心底的平静,嬴政越发易怒真是小意思得很,赵高都数不清自个儿在鬼门关徘徊了多少次,知道得越多越危险可谓是至理名言。
羌桃真觉得嬴政太不对劲了,她要是能活得久一点,说不定就是第一个发现嬴政最深处秘密的人,可惜天不佑人。
开到荼靡花事了,春的尾巴在满地落英的时节里悄悄带走了羌桃。
羌桃用联姻试探着嬴政了两次,扶苏总算察觉出了什么,他也不敢说具体是什么,或者说对危险的本能逃避阻止他去深想。
羌桃倒是提醒了嬴政一件事,长公子确实加冠在即,是时候让扶苏接触政务了,不管嬴政复加了多少念头,唯一不变的是他一直将扶苏当成储君培养,从未因任何因素动摇过。
于是扶苏在章台宫的大书房待的时间越来越多,他还以为嬴政会挑拣出政务,将一些不太核心的交给他,哪知嬴政直接省略掉了这个环节,不论是何奏简他都可以看,还能畅所欲言。
嬴政对扶苏的耐心是前所未有的足,一点一点的教会扶苏看各地的奏疏,将如当年教习练字一样手把手的将他怎么批阅。
两人的关系融洽到了极点,嬴政和扶苏亲近得过分,近到情感迟钝的扶苏都觉出不妥的地步。
他们是用一个大案办公的,给扶苏临时加的那张案上永远摆满了书简,放一根笔的空位都没有,连位置也是如此。
扶苏和嬴政几乎是手臂挨着手臂坐的,大腿动一下都碰到了一起,扶苏好几次想说但看嬴政好像没有任何觉得不对的表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热么父王?大夏天的啊!
扶苏不确定是自己多想还是嬴政真的变了,不止一次他批阅久了揉一揉发酸的手腕,抬头竟看到嬴政用一种很恐怖的眼神盯着自己。
扶苏被盯着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嬴政那眼神好似在将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个不剩,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的兽性。
的确就是兽性,扶苏也想不到他会用这个词来形容嬴政,可彼时的嬴政真的太像亟待择人而噬的凶猛野兽了,扶苏下意识的想伸手捂住脖子,怕嬴政会扑上来咬断他的喉管和动脉。
让他不敢确定则因这种眼神消失得太快,扶苏怀疑自己是看久了文字眼都看花了,嬴政还用寻常体贴的语气夹着一丝疑惑问扶苏:
“王儿怎么了,是累了么?”
扶苏哪敢说我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