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浅金色的光芒洒进了窗子,落在了地上、纱帐上,清晰可见空气里飘着的浮尘,却也温暖地不想失去这缕光芒。
贺卿比白青岫醒的早,偏偏他是个醉了以后第二日会记得的人,只看着白青岫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又想起夜里自己的所作所为,只给了自己一巴掌,或许是发了狠,指印清晰可见只肿了起来许久也未消下去。
彼此的身份,对皇帝做这样的事,未免也太过了。
殿下还睡着,昨夜绽放过的殿下总是格外的勾人,贺卿尝试着去碰了碰人的唇瓣,白青岫若有所觉只皱了眉翻了个身。
而等白青岫醒转就已经是许久以后,人醒来就忍不住痛呼出声伸出手去本能地想去抱人却抱了个空。
下意识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了泪花,坐起身才发觉贺卿跪在床头想弯腰去拉他腰却酸的很,空气里有几分凉意还是忍不住裹了裹被子只露出一个头来:“谁让你跪这的?你跪了多久了,腿不好你不知道吗?
还有你脸上,谁打的?”
“起来,坐这。”白青岫伸出一只白皙却带着几点红痕的手拍了拍床头示意人坐下。
“贺卿。”白青岫脸色冷了几分,平时的时候他可以服软,可是该严肃的时候他半分不让,只两个字却像是说了许多。
贺卿抬头与之对视着,最后还是起身坐在了白青岫的身边,有许多的话想说却无从措辞,最后只来了句:“您罚我吧。”
“我罚你什么?”白青岫只觉得哭笑不得,却冷着一张脸伸出手去挑起人的下巴将人扳过来强迫人与之对视,“所以脸上是你自己打的是吗?
你跪了多久了?”
白青岫松了钳制住他的手,朝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人过来些,贺卿干脆脱了鞋袜盘腿坐在了床上。
“其实贺卿很喜欢昨晚那样吧?干嘛要藏着呢?
你对我凶一些,我就算生了气也很容易哄好。”白青岫摩挲着贺卿的一侧有些红肿的脸颊,慢悠悠地说道,而后俯身舔舐了一下贺卿的耳廓呵了口气说道,“只要下次我弄您的时候,您也乖一些就好了呀。”
白青岫说完又坐直了身子眨了眨他那无辜的眼睛,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殿下,您可真是……”贺卿从未想过白青岫会纵容自己到这样的地步,他揉了揉眉心无奈道,“您这样,我会得寸进尺的。”
“我也会得寸进尺啊。”白青岫答,再惯着他一些也没什么。
“贺卿,你醒这样早,用膳了吗?”白青岫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或许贺卿需要个鸡蛋敷脸。
“没有,我在等你。”贺卿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还敢说?从今往后,我没叫你跪,你敢跪一下试试看?”白青岫用眼神和言语威胁眼前的人。
“不敢。”贺卿忍俊不禁只浅浅地笑了。
白青岫却看得愣了愣,贺卿笑过无数次,但似乎很少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不掺一分旁的东西。
只是由心的愉悦。
发冠配上白玉的簪子束起,一双眼眸深沉却又多情,身上的腰带很好勾勒出人的轮廓,公子如松如玉。
他只闷哼一声说道:“还不伺候我更衣。”
“是。”贺卿恭敬答道,现在的殿下倒是同那位公主越发像了。
“不用你抱。”
“也别扶我。”
他只是浑身酸软而已,又不是废了,就算躺在下面他还是那个震慑朝野的陛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被人抱?
只是在送二位贵客出门的时候,老鸨就差来了个十八相送,看二人的眼神看一袋金子似的。
“你给了她多少钱?”贺卿问他。
“一袋金子。”白青岫回答。
“败家。”贺卿觉得殿下不知人间疾苦,一袋金子能做许多事了,可是转念一想,不懂便不懂吧,殿下已经够辛苦了。
“世故。”白青岫反驳他,贺卿是知世故却不世俗的人,他有他坚持的,他知道这一袋金子能做多少事,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也顾不上这样许多了。
“可有了这钱财,才能有琴棋书画诗酒茶,才能有安居乐业。”贺卿眼底带上了一抹旁的东西,他谋生过,知道这东西的来之不易,他说,“殿下您去过战场吗?到过边疆吗?
所谓人间炼狱,那些失了家的流民以草根为食,我曾以为,虎毒不食子,可人却有易子而食……”
说到后面贺卿几乎说不下去,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红了眼,他又换了个话题,他说:“殿下,我们回去吧。”
“合适吗?”白青岫问的是,贺卿的状态合适吗?他也想带人回去,可是回去了以后便又要陷入那无休无止的争斗中去了,他未必能全然护得住贺卿,而贺卿也并非雏鸟甘愿一直被他庇佑。
“殿下,您是不是忘了我是谁?”贺卿之前往上爬是为了自己,在经历了这样多以后更多了一份责任和使命在,他突然能理解林询的理想和抱负了。
贺卿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