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轻乐看着她说完就走到吧台后面有条不紊地开始工作,没有再说什么。
从“归零”开始营业到人越来越少,范轻乐就一直坐在那张沙发上,一晚上喝得也就是那杯酸过头的Gimlet。
也有不少人想来找她要联系方式,但都被她淡漠的态度给吓退了。
当看到陈梓柠换回自己的衣服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范轻乐的眼神才有了焦点。
“我先走了?你今天没喝多吧?”
“喝不多,喝它像喝醋一样。”范轻乐指了指那杯装过Gimlet的空杯子。
陈梓柠一噎,“嗯。”
“小心点。”范轻乐没多什么,陈梓柠又嗯了声。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个长辈在关照小辈。
但没有一个长辈会用她的滤镜去看一个小辈离去的背影。
陈梓柠的背影很薄,一点点消失在闪烁的灯光里,就好像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
但是……
范轻乐看了眼那个吧台,“庙还在这呢。”
她跑不远。
第7章 二十余年如一梦
范轻乐一连几天都没有去酒吧,甚至人也不在庆市。
她回了一趟北市的老家。
说得也好笑,对她不闻不顾的是那几个人,现在一哭二闹三上吊求她回来的还是那几个人。
相对于庆市的闷,北市确实更敞亮也更干燥。范轻乐下飞机前涂了点护手霜,戴了口罩才出去。
她就背着一个包,孤零零地随着人流,耳机的音量已经调得够高了,但还是挡不住人群的嘈杂。范轻乐无奈,忽略“音量过高会对听力造成损害”的提示,把音量几乎拉满。也因为这样,有人喊着她的名字接机,她都没听到,直接错过。
“人呢?小叔,我怎么还没看到我姨姨呀。我不想喊了。”一个一米出头的小男孩放下了举过头顶的牌子,委屈巴巴地拉了拉还在打游戏的小叔。
被叫小叔的人是个一米八出头的男生,穿着白T恤陪着休闲的工装短裤,脚上蹬着一双限量版的球鞋。听到小男孩的祈求,他也没停下手里的游戏,漫不经心地说,“你歇歇,待会继续喊。”
小男孩,“……”这一定是个假的小叔。
范轻乐出了机场就看到等在车边的好友邱舒,她挑了挑眉,先把耳机音量往下调,最后拔掉一只耳机。
“走吧。”
“我刚还没认出你呢。”邱舒退出了拨打电话的界面,打量了下范轻乐,“这么多年了,终于舍得回来了?”
范轻乐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懒得理你,我今晚先在你家住了。”
“就你这态度……”邱舒是想过硬气一点的,但范轻乐眼神扫过来,她把自己的硬气吞了回去,“好,反正我家房间多的是。”
范轻乐点头上了车。
邱舒是她初中的同学。初中的时候,邱舒整个傻白甜,更不懂什么财不外露。班上打头的几个拽姐看不惯她“炫富”的样子,整体变着法的给她难堪。还逼着她在暗恋的男生面前跳热舞说是帮她追人。范轻乐那个时候自己的家里的事都捯饬不清楚,更没心情管邱舒的事。冷眼旁观了一学期,直到被折腾得伤痕累累的邱舒被安排成了她的同桌。好歹是自己的同桌,范轻乐也就跟着罩起来让那群人没再往邱舒身上打主意。也因为这样,邱舒在她被赶到南方后还和她保持着联系。
“真好,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包租婆了。”范轻乐瘫在后座上,戴在耳朵里的另一只耳机也掉了出来。所幸,车里放着轻柔的曲子,让她把从人群里带来的烦躁压了下去。
邱舒看了眼后视镜,笑得还有点甜,“那包租婆还给你当司机呢。”
范轻乐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啊?”邱舒见到范轻乐后嘴角的弧度就没落下过,“话说,你家里是怎么把你叫回来的?你不是早跟他们断绝关系了吗?”
范轻乐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我大姐从国外回来了。”
“啊?就为这个?”邱舒不是很理解。
“你不懂的。”范轻乐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有一个未接的陌生电话,没有其它的了。
范家的底蕴是非常深厚的,按家谱那算,也传了几百年了。更何况范家每辈都能出几个人才,从法从商,各领域都有,现在家业在北市是数一数二的。但范家的保守在北市也是出了名的,即便是到了现在,重男轻女的观念还很重,更别提家里还出了同性恋。
范轻乐小时候虽然也是锦衣玉食,但是只要她的龙凤胎弟弟要是犯了什么错,她都得给担着。无论这事闹得多大,跟她多没有关系,但只要一句“你是姐姐,没带好弟弟”,所有的过错她都得担着。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是软性子,和家里的矛盾越闹越大,最后直接被家里人赶到南方读书。
而她大姐跟她是同一个爸,但不是同一个妈。整个人早就被范家培养成了个软弱的性子。但说实话,小时候给了范轻乐最多关爱的也是这个大姐。后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