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婷婷只带了一瓶水,递给她的是已经喝过了的。虽然说同性直接喝同一瓶水不算什么事,但陈梓柠觉得很膈应。
唯一一次和别人共饮还是在体育课上拿错了矿泉水瓶。而且,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和她买了一个牌子的矿泉水,做了同样的标记,喝了差不多的水的人是谁。
“那大妈要传单还不是卖废品想多加点称。”杨婷婷把水拿了回来也没多想,“真不喝?你真能忍啊,待那里头肯定很闷吧。佩服。”
“还行。对的起工钱。”陈梓柠轻笑,看着剩下的传单,运气好的话两个小时就能搞定。搞完她还得赶回“归零”上班。
“唉,姐啊,我们都是苦命的打工人啊。”杨婷婷感叹一句,转头拍拍陈梓柠的肩膀,“我下午还有事,就先走了啊。陈姐,加油!”
“嗯,你去吧,好好学习。”陈梓柠淡淡地点头,在她走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去自助售卖机买了瓶最便宜的矿泉水。
范轻乐一直在咖啡厅坐着,她看着陈梓柠在树荫下坐着吃面包当午饭。看着她站在路口,顶着烈日,发了将近两个小时的传单。
范轻乐什么也没做,就那样看了一下午。直到陈梓柠已经走了,她才结账走人。
本来想回家的,但走路过去太远了。范轻乐现在又只想走路,好像把Jing力落在脚上就可以放空大脑,不用理已经乱成一团的情绪。
既然这样。
范轻乐看了眼时间,现在走路过去,“归零”差不多也开门了。
去还是不去?
去了应该能看到陈梓柠,就是头绪可能更乱。不去,头绪一样是乱的。
“算了。”范轻乐叹了口气,她看了眼自己脚下的高跟。用这双鞋走一两个小时过去,也不知道是她的脚先废了还是鞋先废。
第6章 凌波不过横塘路
一般来说,“归零”在下午是不营业的,即便是开着门,里面也不会有人招待。因此没哪个客人会选择在下午来,来的估计也是那种新客。
所以当小跃在收拾酒器时,看到范轻乐提着大包小包,脚下踩着一双劳损过度的高跟鞋走进来的时候,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午觉没睡醒。
“范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小跃连忙从吧台后面出来,接过范轻乐手里的大包小包,“你是逛街逛累了来歇会儿的?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不用。”范轻乐找了张角落的沙发坐着,现在酒吧没营业,那种乱晃的灯也没开,反倒让她觉得舒服,“我就是来喝酒的。”
小跃看了眼吧台,“范姐,你说喝什么。现在材料都还很齐全。”
“我也不知道。”范轻乐往后一靠,整个人都陷进沙发里,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你们这沙发质量还不错。”
“是不错,老板娘还说过这是重新装修的时候,范姐你陪她去看的沙发。”小跃猜测范轻乐也就是来这溜达一下,也没再问她要什么酒了。
“小跃,这边来带下她。我教了办天她都学不会,气死老娘了。”说话间,一个烫着酒红色大波浪,穿着一身黑色的包tun裙,手里夹着一杆细长的女士香烟的女人走了过来。
“好的,我马上去。”小跃连忙起身。
“我说你在外面跟谁聊呢?原来是轻乐啊。”看到范轻乐,那女人把烟掐灭挨着她坐了下来。
“对呀,要不是看到范姐我肯定去帮姐姐您的忙了。”
“少贫嘴,你帮我忙。说的老娘不给你发工资一样。你去吧。”女人嫌弃地挥挥手,小跃嗯了声也就走了。
“你现在混的下午都来泡吧了?”女人扫了眼桌面,就几个空酒瓶,“这啥都没有,早知道该让那小机灵去调几杯酒。”
“箐姐,我不泡吧。”范轻乐有些无奈,往旁边移了移,她最不习惯和人挨这么近。哪怕这人是和她有了四年交情的“归零”老板娘。
老板娘全名杨秀箐,十六七岁就因为爸妈重男轻女一个人跟着工厂女工跑到沿海地区打拼。打拼了两年不小心进了个非法组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跑出来。接着跟着一个女混混坠入爱河一起跑到庆市摆地摊。谁知道还没赚到什么钱,女混混就扔下她一个人跑了。她也懒得再挪窝,最后干脆在庆市安了家。今年刚好三十岁,她也没成家,唯一的业就是这家小酒吧。
杨秀箐看到范轻乐这避之不及的小动作就有点好笑,“不泡吧,要是我当年刚见你你说这话我还行,现在。”她冷嗤一声,干脆地把手里的烟扔进了一个没收走的酒杯里,“你隔三差五的带着漂亮妹妹到我这来喝酒,不叫泡吧。还有,老娘还不容易见到你,靠你近点怎么了?怎么?还嫌弃上了。”
范轻乐轻笑,把那杯装了烟的空酒杯推远了点,十分无奈了,“这不是嫌弃。”
“不嫌弃?”杨秀箐突然侧过身,一下靠得范轻乐很近,“那就是害怕了?害怕老娘让你为爱做零?”
“瞎说什么呢。”范轻乐侧了下脸。
同一时间,“归零”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