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的风光,在十年前是那么的萧瑟;十年后,也是同样的生人勿近。
坐落于大漠中央的客栈,是近年来才开辟的供人休憩的场所,其位置偏僻程度也是极难寻觅。
但随着名气的传播,到底是有了几分知名度,正处于慢慢扩建壮大的优势中。
而在大漠里行走了整整三天的骆驼队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为首的男人熟练地将骆驼上背运的粮草放在了客栈旁的马棚,喂食着那些供人出售的骏马,而后摘下斗篷和大衣,风尘仆仆地进入了这温暖舒适的客栈。
最近的客栈里招待的人数是异常的多。
这不,客栈里是一片忙上忙下、热闹非凡,和刚开始时的毫无人气形成强烈的反差。
客栈的老板是位上了年纪的大娘。
为人泼辣热情。
平日最喜欢的,就是和店内的小二或顾客扯家常。
一些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的儿子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战死了。
死在了当年狄戎攻打大献的最后一场战争中。
只是每每谈起时,大娘都会热泪盈眶地向所有人炫耀,提拔她儿子的,正是大献曾经满门忠烈的景家统帅,夸赞着景家人慧眼如炬,她儿子哪怕是战死了,也是死得其所、为其自豪。
而当景子轲喂完马进屋时,自然又免不了得陪大娘扯鸡皮。
只是由于太过繁忙下,只得长话短说。
“小九啊!”
大娘哪怕是忙不过来了,也是凑过去亲切地为他拍着身上的尘土。
“我告诉你啊,今天可来了好多京城里的大人物,一下午就赚了这个数!”边说,大娘边激动地偷偷朝景子轲竖起了三根指头,连眉眼都是喜笑颜开。
景子轲为她高兴之余,还是疑惑道,“最近京城里来的人怎么会这么多?以前可都是没人往北漠来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大娘说到此,刚才的笑颜又立马变了颜色。
“我也是听我一京城朋友说的,现在的京城啊,已经不是人住的地方了!”
景子轲皱眉一愣,短时间内根本不明白其中含义。
“什么叫…不是人住的地方?我记得我走的时候,还挺繁荣兴盛的啊。”景子轲不禁问。
大娘轻轻一叹。
“现在的京城,或者说现在的大献,已经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模样了…”大娘瞅着四周无人注意,又凑近景子轲,悄然嘀咕着,“那杀千刀的皇帝,真该去死!”
话音刚落,景子轲的笑容也是彻底地淡了下来。
大娘还没意识到景子轲身体的僵硬,又转移话题道,“小九啊,你也听我的,别再执着于找你那心上人了,都找了好几年了。”
“听话,我在京城里啊认识不少好姑娘,到时候安排你们认识,婚事由老婆子我来做主,你也知道,我早就当你是我的亲儿子了!”
“以后啊,我们一家三口就好好地待在这个小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
大娘还在沉浸于自己的喜悦无法自拔,丝毫没注意到身旁的景子轲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不见平日里丝毫的说笑拆台。
那边又是一声来份茶水;
大娘只好急匆匆地应下。
却在找不到人递送的情况下,又只能手忙脚乱地放在景子轲手上,自己又被人给匆忙地叫去。
景子轲望着自己手中的茶水良久,边走,边在思量着刚才大娘所说的一切。
明明走的时候好好的…
为什么现在的京城,就成了不是人住的地方?
为什么季明羡那的英明统治,到了大娘嘴里,又成了杀千刀的昏君?
这一个又一个谜团,仿佛又让景子轲回到了多年前,那为大献担惊受怕的时候,丝毫不为自己而活。
茶水的派送一直走到客栈贵宾区的三楼。
那是不同于一楼和二楼的诡异安静,连楼梯口,都有着两个仆从守着。
只是在景子轲低头经过时,却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他安静地端着茶水走在走廊里,胸膛却是跳动得起伏不定。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那守在楼梯口的仆从,无论是从站姿还是那脸上面无表情的审视形态,都是经过了专门训练,绝不是任何小家小户那些懒懒散散的仆从可以媲美。
景子轲在一瞬,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扭头就走。
可当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之上时,却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滚烫的茶水在挣扎间全都打碎在了走廊的地板上。
可楼下由于动静太大,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注意。
客房的大门打开了。
景子轲也被刀架着脖子,押送进去,一脚踹在了后关节,被迫地低头跪在地面之上。
那房间里燃着的香料,根据景子轲年少时所受的家族培训,几乎只要轻轻一闻,就能粗略地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