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最难熬的一夜。
季明羡也从未想过,他和景子轲竟会闹到这种地步。
他忍不住会去想,只要景子轲肯在此刻向自己服软,肯切换掉这副如同看仇人般的眼神,肯仰起身子抱住自己并说明原因。
无论这说明的谎言显得有多单薄与无可说服,他都会去接受,会顺着这个台阶下,会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来日方长。
可景子轲连解释都不愿意。
他连向自己编一个花言巧语都不屑。
事情都到这种份上了,难道还让自己去为他的三心二意找借口?
这是季明羡最无法忍受的;
他为景子轲做了这么多,可到头来景子轲却还是要背叛他。
这让如今身处九五至尊的他如何接受?
所以,他开始奋力发泄着自己的不甘,发泄着自己所做的一切皆为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悲哀。
景子轲的胸膛终于暴露在了空气中。
那曾经令季明羡心疼的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势,在此刻,都像是巴掌般的狂风骤雨,一下下地扇在他的脸上,将原本就不理智的情绪彻底泯灭。
明明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动作,可季明羡捅入的时候却再也没了一丝一毫的快感。
他无法与景子轲那冰冷的眼神对视,所以,他又将自己的性器拔出,将景子轲立即置换了一下体位。
景子轲的脊背是崎岖的,是布满着星星点点的磨印的。
可此时此刻的季明羡却选择忽视,从后面直接粗鲁地捅进,艰涩难耐。
景子轲背后的蝴蝶骨在一瞬间变得紧绷凸出。
而季明羡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性器反复的出入带给彼此的,都是无法言语的煎熬与痛楚。
就像回到了不久之前的狄戎,回到了那四季如冬的北漠,在冷风的凛冽里,强迫着人屈服低头。
“景子轲,这就是你喜欢的吗?嗯?”
可惜景子轲犹如未听到般,将头偏置一边,静静地将余光放在窗外,放在那遥不可及的大漠黄沙。
“你喜欢粗暴的为什么不早说呢?朕难道就不能满足你吗?朕难道就不能像单肜那样地干你吗?”
“单肜能够做到的,朕一样地也能做到!”
“你看看,朕不比他温柔吧?也一样能让你爽吧?”
季明羡开始环起他的腰抱着上下顶弄;
那种整根埋入的苏爽令季明羡欲罢不能,在上上下下的颠婆中痴迷疯狂。
“景子轲,在这大献里,你只能依附着朕,朕的身边,才是你可以安身立命的场所。只要你肯安心安意地陪在朕的身边,你可以一辈子都高高在上地享受荣华富贵,朕能够抹掉你曾经恃宠的屈辱身份,保你一世英明地载入史册,名垂青史。”
“这可是你们如今落魄的景家,可以保留的最后的尊严与体面。”
无数帝王恩赐的话语弥漫在这激烈的性爱里,像是施舍又像是刻意的贬低,在言语的刺激里增进动作的起伏迈进、凶狠劲扯。
以至于第二天的早朝都难得被推迟一刻。
而经过一晚上暴行的景子轲,哪怕是苍白着脸气血全无,在没有预先的请奏里,都得被迫地跪在朝野前方,承受着上头季明羡鸡蛋里挑骨头的苛责与刁难。
后来朝散了,整个大殿也只剩下了仍然跪立的首辅大人,在众人诧异的目光里罚跪思过。
季明羡是想要逼他服软;
是想要告诉他,没有君王的庇护,哪怕是在朝高任首辅一职,也不过是空有名分,徒有其表。
只是景子轲也没料到的,是季明羡在他看不见的那五年里,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如此的极端与扭曲。
而他还在早期季明羡所营造出的温柔假象里深信不疑,当真是被感情蒙蔽了心智,愚不可及地追寻着少年曾经稚嫩的影子,却不知它在那不为人知的五年里被岁月磨砺得干干净净。
再也寻不回来。
而经此长跪,景子轲果不其然地感染了风寒。
这本不是什么大病,却被季明羡当作借口,理所当然地彻底关进了寝殿,连早朝也无法再亲自到场,沦为了名副其实的笼中之鸟,再也无法逃离那富丽堂皇的束缚牢笼。
随着软禁生活的闲置,景子轲又开始了像狄戎时的以看兵书来自娱自乐。
只是偶尔他抬起眼,看着被季明羡死死堵住的北窗天际,也还是会想象着北漠的黄沙孤烟,怀念着那只有两面之缘的边境——献十四城。
而后,又慢慢地将目光移至书页,盯着那些熟悉的文字,以睹物思人的状态,一遍又是一遍。
他也时常会陷入一种自我怀疑的状态;
怀疑着季明羡变成这样,是不是拜自己所赐。
或许这原本就是他该承受的。
十年前季明羡的那场轻信他人是自己真的不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那是一个圈套,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