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露出非常迷惘的眼神,仿佛对她的这句话产生了怀疑,她重新埋进她的怀里,终于说出了自己最大的忧患:“小乔,我只是害怕,有一天我会连你也失去……”
乔楚更加郑重的说:“你听好了,你是一定不会失去我的。”
她又抬起迷惘的眼睛看着她。
乔楚重申自己刚才的话,用万二分坚定的语气说:“你-是-一-定-不-会-失-去-我-的。”
若水非常讶异乔楚怎么可以把话说得如此坚定,那么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然而这些话在此刻却显得多么有力量,就像一支定海神针,让她倍感安心,但她还是问她:“小乔,你是怎么知道不会的?”
乔楚吻着她的头发,有点心酸的笑了笑,但她也稍微放心了,若水的疑问显示出她的心灵已经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地步。
人生的无常她其实比谁都明白,只不过她心里还单纯的保留着一个东西,而那个东西,和乔楚的,其实是一致的,她无非就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个在无常面前属于恒常隽永的说法——一份坚不可摧的信念。
在这个过度时期,她意识到对她说话要省略掉所有的疑问句和反问句,譬如不要说: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你说呢?也不能把话说得模棱两可,譬如:谁知道呢?
甚至说:这要看我们的缘分啊,更得排除掉那些不确定的词,譬如:或许、可能、应该。
乔楚说:“是信念。我说不会就不会。”
信念——由信心到信任从而产生的一种观念。若水果真的相信了,她也安心了。
她把头枕在她的肩上,双手从头到尾紧紧环扣在她腰上,好像生怕自己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小乔,你说不会就不会,我愿意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乔楚安慰的微笑了,“相信我的你最乖了。”
“我相信你小乔,如果不是你,我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的命是你捡回来的,是你决定了我的命运,我就是属于你的,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乔楚冷不防又掉入那个令她恐惧的回忆中,心脏不由得像被什么猛然的锤击,很快很猛的一击,迅速就消失,是一种异常令她难受的心悸。她知道,这将是她往后难以磨灭的心理Yin影。
“我们要一起到老,所以我不会中途离去,你也不会中途离去的。”她仍然从容的对她说,只想给她更深沉的力量。
“我知道了。”若水更用力的点头答应着。
临睡前,乔楚替她的那些伤口换药,重新包扎好。幸亏她以前在学校参加过五年的童军队,掌握了不少救人自救医疗包扎的知识和技术,现在要用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上床之前,乔楚对她说:“答应我一件事,从今天开始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可以吗?”
若水点点头,她去换了睡衣,抱着自己的枕头,然后靠着墙的位置躺了下去。
乔楚看着她缓缓闭上眼睛,一边关灯一边说:“真乖。”
若水找到她的手,牵到自己身上来,就放在那里。乔楚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依然在她身上,而且手冷了,也麻痹了,一时挪不开,就像它已经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
尽管如此,那晚若水真的睡得比较好了,不再哭着醒过来。
其实,眼前还有好一些事情还等着要去处理,譬如妈妈留下来的《老字号》店屋、哥哥的那间工厂,还有一些琐琐碎碎的事务,妈妈临终前已经交代三阿姨找律师处理,而若水最想做的,还是找合适的一天把哥哥的骨灰带回桑阳镇跟妈妈的放在一起。这也算是让他们母子团聚吧?
第二天早上,乔楚在厨房做早餐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竟然是周临珊。
才上午不到九点半,外面的太阳已经猛烈的像午间三点钟,她戴着一副很大的太阳眼镜,开着她的豪华房车。
乔楚为她开门,周临珊脱下太阳眼镜,看着她说:“乔楚,没想到你会在。来之前没给你先打电话,是因为我想若水应该会在家里。”
“我晚一点才去上班。”乔楚说。
“若水还好吗?”周临珊关心的问。
周临珊来到客厅,一眼就看见了摆放在桌上若水妈妈和哥哥照片。
“桑阳镇《我家客栈》的老板娘跟我很熟,我是昨晚才从她那里知道了若水母亲病逝的消息……”
乔楚只是点点头。她知道周临珊和桑阳镇曾经有过一段很深的地缘。当然,这种地缘也起缘于她跟若水之间曾经的亲密关系。
“我想看看若水,方便吗?”周临珊用一种要求的口吻对乔楚说出这句话。
乔楚没有立刻答复她,周临珊看出她的迟疑,她诚恳的说:“乔楚,我是真心的,我是专程来看若水,我不是来看你的。”
都这个时候了,乔楚当然很愿意对她投以信任,她还不至于不堪到在这种时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吧?
她说:“我相信她也会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