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了,阚剑第一次抽身离开,奔向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目标而去。
我是一个天生的剑客,三十几年来,心里只有剑,为了任务挥剑,却在近些年悄悄有了个人影,那个人不算漂亮,顶多是个齐整的姑娘,喜欢唠叨,功夫一般,脑子一般,口才一般,就连做饭也很是一般,可是她缝补的针脚总是细细密密的妥帖,篮子里留给我的各色果子总是不酸不甜正合口味。
她可爱,热心,会点功夫,爱听书生女侠的话本子,一口气可以连着说很多话,腌的茄子里蒜香十足,茄子瓤都带着一股子酸辣,下饭。
他却杀了她。
高大的身影走入黄沙黑烟的洞外,一步,一步,坚实,肯定。
李醉忽然感到冷,一身孑然的冷,陪伴自己九年的两个人就这样,走了。
直到一个温暖的身躯从身后抱住她,一个声音在右耳边,如咒语般说着:“李醉,你是我的归处,不能死在我前面,好吗?”
“好,崔姐姐,你是我的去处,我走的慢,但会赶上,等等我。”
洞口,一双倩影,望向洞外,焦土黄沙,天塌地陷,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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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醉身边这两个也没了呜呜呜
-完-
第 70 章
“泰阿恭迎督主!”茫茫荒漠中,三千Jing极卫赶着马匹和骆驼,拖拽着沉重的大炮和火雷,顶着凛冽的北风艰难前行,直到前面忽然出现一个黑衣银徽章的副使装扮的人,他朝着陆字大旗躬身跪拜。
开路的Jing极卫面生疑惑,从未听说过有叫泰阿的副使啊,但见其衣装打扮,又不敢轻易冒犯。
直到一个老成的开了口:“请问泰阿副使是何年月入籍,分属何部?我们好向行营中的督主禀报。”
“隆兴七年,督主直属。”那人右手掀开斗篷帽子,露出一颗秃头来。
几个Jing极卫顿时目瞪口呆,隆兴是平帝早年的年号,隆兴七年就是四十年前!可眼前人露出样貌,不过三四十岁的样子。
那人目露Jing光,老成Jing极卫不敢耽搁,忙派人奔去中军禀报。
却见一人一骑从身后飞奔而来,正是赤焰副使,他却直冲秃头副使而去,亮出手中陆字金牌,高声喊道:“可是副使泰阿?”
“正是!”
“督主问话:事可办好?”
“回禀督主,万事俱备。”
秃头随即起身,只见他转身走了几步,高高擎起手中法杖,猛地扎向地面,风沙中夹杂着咔嚓咔嚓的齿轮转动时,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小心!”老成Jing极卫一把拽回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人,他刚退两步,但见原来站立的地方,从下而上露出一圈钢刀尖刺,地下隆隆作响,眼前的荒漠凭空升起,那秃头就站在正中的平地。
顿时黄沙散落,众人紧紧拉住惊了的马匹,捂着双眼口鼻。
直到,一座堡垒出现的眼前,一座从荒原地下,拔地而出的,坚城堡垒。
赤焰朝泰阿拱手致意,高举手中金牌,号令后军:“Jing极卫听令!入城!”
“跑了?”陆步秋倚在圈椅中,京城来报的Jing极卫颤抖着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督主赎罪!都是京中程家,各大世家与儋州逆党勾结,虽然,虽然陛下失踪了,但拐走陛下的程启已被捕获,已经带来了!还有,还有贤德王,他虽然病得不轻,但活着来了……”
“你刚才说贤德王妃也跑了?”显然,陆督主对程启和贤德王不以为意。
“是,封府的时候还在,去带人的时候却发现是侍女扮做贤德王妃的模样日日拜神念经。”豆大的汗珠滴落地面,却发出了吧嗒的清脆声,这座堡垒的地面竟非土木,而是Jing钢所制。
“你们说呢?”陆步秋斜眼看向身边的三个副使:赤焰,泰阿,鱼肠。
“督主,贤德王是珈蓝之父,但,京中皆知,他们不亲近。”赤焰斟酌着,先开了口。
陆步秋一笑:“呵,何止不亲近,她大概巴不得我宰了她爹呢。”
鱼肠站出来:“督主,程启和贤德王的分量,恐怕难以挟制珈蓝郡主。”
陆步秋径自点了点头,瞬间安静的大堂中,就连守卫都秉着呼吸,不敢大声。
“督主,不知诸位口中的珈蓝郡主,可知道她在意的人不在您手中呢?”秃头泰阿开口道:“臣不在京中已久,这些人物还不清楚,但西洲距京千里,想必谁的消息也不如咱们Jing极卫的更快。”
“罢了,派个人传话,告诉李醉,我要给她做个大媒,聘礼嘛,就是她爹妈弟弟未婚夫。”陆步秋边说边抬头,透过水晶窗望向夜空中的明月,竟然笑弯了眼:“怀德,同样的选择,除了天下再加码她的挚爱亲朋,你们姓李的还会怎么选?”
欣晖堂的正院,灯火通明。
李醉紧紧盯着眼前一个摊开的包袱,几样东西静静的躺在一块黑布上。
水滴状的珍珠穗缀在一根素雅的银簪子上,在黑布上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