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家长的就这么不上心?躁郁症病人本来就是自杀率高发人群,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不排除有自杀的可能,建议你还是赶快报警吧。”
她泣不成声的打了最后一通电话给马群耀的父亲,那些他以为只存在于电视中的歇斯底里、怒骂和控诉正生动的再现于眼前,林祎凯脑袋里嗡鸣着听不太真切周围的声音,抹了一把手心的冷汗,林祎凯几乎是颤抖着把卡在嗓子眼的话说了出去,“阿姨,先报警吧。”
之后的过程几乎是机械化的,因为失踪时间过长早已超过48小时,警察当天下午就立了案,林祎凯和湘湘配合着他们做了笔录,尽力提供了所有自己能提供的信息,事无巨细到了每一个细节。
那些马群耀和他父亲打架后的负伤,以及莫名其妙的转学手续,再加上他始终不肯透露的,坚称是不知道的行踪,到底是真是假?
马群耀的妈妈几乎要疯了,她和林祎凯一起在年初三的时候飞回了盛安去找马群耀的父亲,那些以前日日夜夜展现在马群耀眼前的争吵打闹现在又如出一辙的展现在林祎凯眼前,她攥紧了他的衣领,眼睛瞪得通红,“马见南,要是耀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你担心他?你担心他早干嘛去了?他要是在你那过得好能跑到我这来?”马见南啐了她一口,“王意,你多高尚,你有多爱他?你根本就只是爱你现在那个女儿,不然他会得那种病?你们一家把孩子逼疯了现在倒来怪我?我是傻逼吗?我他妈可不担这个责!”
“马见南!”王意尖叫一声冲上去把他推倒在地上来回捶打着恨不得将他撕碎,“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喝醉酒之后打他了?你是不是下死手了?你说,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艹……”马见南怒骂了一声把她掀开,“我看你他妈多少也有点毛病,你想说什么?说我一气之下把那臭小子杀了?我他妈可是他爹!”
在门外听到动静的左邻右舍再也看不下去,在王意试图再冲上去的时候一股脑地进来把她拦了下来,“好了好了,有话好好说啊……”
“马见南,你就是个混蛋!”
一场闹剧就这么在骂骂咧咧声中结束,他们扭打间碰掉了摆在壁灯下的那个相框,它碎在地上,整块玻璃隔层都塌陷成一团把下面的照片变得面目全非。
就像现在这样。
林祎凯一直盯着它,突然就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荒诞的异常,看上去伤心欲绝的王意事实上只有在马群耀失踪的的时候才开始担心他,而马见南,只有推卸责任的时候才会强调他自己身为父亲的身份,处在这场闹剧中心的马群耀,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长大的呢?
因为警察的来访,小区里几乎全都知道了这家的儿子离家出走后失踪了,就连林祎凯父母都来问他,“儿子,失踪的那个是你同学吗?”
“儿子?”
“你想说什么妈妈?”林祎凯头疼的把碗筷推到一边,这段时间他听了太多关于马群耀的谣言,每一个都在问他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找不到人的恐慌和难过日复一日的撕扯着他,直到妈妈无意中的一句询问终于将他所有的情绪引爆,“他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都要问这些奇怪的问题,难道错的不是他们的父母吗?为什么你们总要揪着他……”
“小林……”颤抖的手被握住,林祎凯泪眼模糊的抬起头,妈妈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我只是问一下,你怎么了?”
林祎凯吸了吸鼻子,眼泪像是断了线似的不停往下流“他不见了妈妈,我找不到他了……”
林祎凯捂住自己的头低骂了一声,“他本来不会离开的,他都来盛安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那么对他,我不应该刺激他,也不应该在他需要我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
“他万一真的想不开有什么危险我要怎么办?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和他说我喜欢他……怎么办啊妈妈,我有好多话想跟他说,但是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他了妈妈……”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虽然震惊,但她还是把林祎凯拥进怀里安慰,“儿子,冷静一点,不要把事情想的太复杂,或许他就是在哪个朋友家,警察会把他找回来的,你不要太担心……”
可是马群耀,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有有朋友。
“哥哥!开一下门啊哥哥!我来给你送花啦!”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孩子捧着一大束沾了水滴的梅花蹦蹦跳跳的跑进来把花插进屋子中央的花瓶里,“光光,你能不能教教我这道题怎么做?”
“光光?光光!光—光!”
“吵死了!你自己不会去问老师?”带着草帽的人把抱着的竹筐砰的一声放在桌面上,受到震动的花瓶晃了晃落了几滴水在小女孩的作业本上,她惊呼一声拿袖口把水痕擦掉,继而凶巴巴的朝内室嚷嚷,“爷爷!光光又欺负我!”
“马群耀,不要欺负小孩子。”
马群耀回头瞅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拿起竹筐出了门。
看着他出去,那小姑娘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