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廷朔最初在水仙岛登岸之时,正处在魔箫功力的折磨下,那时他急需不惜一切代价,以江海诀为阶梯登上顶重,才能避免自己与以前所有修炼魔箫的人一样,受反噬而死。在魔箫的作用下,白江秋的经脉被强迫打开,那时南廷朔已根本不管白江秋的死活,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白江秋濒临破碎的经脉竟没有因为强大的功力而彻底毁灭,而是如浴火重生般涅槃,自行修复,焕然一新。
在那之后,南廷朔已经恢复的身体好似被什么击中一般忽然衰弱,马上要登顶的魔箫功力倾塌而下,所有努力付之一炬。当时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只以为那是魔箫的反噬。如今看来,难道说,当时他是忽然中了毒?
因为江海诀功力外放,白江秋经脉修复,横波符的毒性竟跟着外放,被南廷朔吸收了?
晓云深忽然道:“如此说来,你们在这条船上,是在给南廷朔解毒?”
剑林混战之时,这父女俩本在燕芳菲的监控之下,后来陶士澜不知何故忽然倒地,擎天会的人便向燕芳菲出手,晓云深和醇艺茗熏在襄助曲星稀和白江秋离开的同时,只来得及将燕芳菲救离那条船,而这对父女连同陶士澜,便落入了擎天会手中。
南廷朔乘船进发水仙岛时,这对父女就在他船上。所以,他中毒离开,也带着他们。
横波符是盛丹仪的独门秘毒,解法,只有她知道。她说过横波符无解,或许根本就是骗人的。
曲星稀双眼盯着盛子铭,怒道:“你说有人凿穿了船底,是谁?是南廷朔?他可以有将船底凿穿的功力,说明你们已经帮他解了毒?”
白江秋看到盛家父女,立即想到出解毒,思路便是如此。只是他原本对自己身上秋水横波的消失有所疑惑,现在快速反应而已。
盛子铭还未说话,盛丹仪已冷笑道:“果然,和脑筋聪明的人说话,要舒服得多。阿秋很聪明,你这个丫头也机灵得紧,你们说的一点也没错,南廷朔是无意中帮助你祛除了横波符,这一点连我也没有想到。”
她叹了一口气,也不顾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目光仍旧柔软地看着白江秋道:“可惜啊,我这么多年的努力,竟一朝被你驱散。看起来江海诀这种武功,真的很不一般啊。”
无论药物还是毒物,都是循经入脏。多年的积累,使经脉脏腑形成不可逆转的损伤。在经脉受损的情况下修炼强悍的内力,身体肯定是无法承受的,可是白江秋修炼的,是江海诀。
这种武功,在当今武林,除了潜江白府,没有人了解。即使是潜江白府,也没有人领略到顶重江海诀的含义。
就如同现在,白江秋在功力登顶之后,却好像没有任何变化,即使在他身边,也感觉他就是一个根本没有任何内力的人。
康三爷看看白江秋,又看看盛丹仪,摇头咂舌道:“哎呀,你这个女人,你说你可咋整吧,变着法子害人,还自以为很高明,敢则你也不咋地啊,随随便便就被人家破了。你还有啥脸说话,俺都替你脸红。”
他的话音刚落,甲板剧烈晃动了几下,狂风中满是水手们的惊呼声。
醇艺和茗熏放眼观察,对晓云深道:“阁主,这船果然是要沉了。”
晓云深抬头看向风浪中有些模糊不清的山影,“陆地已然可见,若是沉船在所难免,不如想办法快速靠岸。”
醇艺瞭望了一会儿,锁眉道:“陆地虽已能看见,但是还很远,此时风浪太大,若是放下小船,很难靠岸。”
茗熏点头道:“为今之计,只能是尽量坚持,这条大船在沉船之前,能走多远,尽量走多远。实在无法,我们再放下小船。”
曲星稀听了,立即道:“好,我们大家一起干活。你们指挥就好了。”
康三爷听了,立即赞成道:“俺老大说的对!俺们一起来,能撑多久就撑多久。那边陆地都看见了,还能咋地!”
几个人立即抓住可以抓的东西稳定着身体,在醇艺和茗熏的安排下,与那些水手一起忙碌起来。淘水的淘水,扯帆的扯帆。醇艺和茗熏虽然不及那崔家家主经验丰富,也毕竟曾行船海上。在他们的指挥下,这条快要沉的船拼着最后的力量,在暴虐的风浪里抢风而行,驶向远方的海岸。
康三爷一边干活,一边冲着盛子铭和盛丹仪喊道:“你们这些家伙给俺老实点,这种时候你们要敢扯犊子,别怪俺康叔振不客气!”
他话音刚落,从舱门里猛然窜出一条黑影,定睛看时,竟是浑身shi透的崔家家主。
他头上身上都是水,满脸怒容,刚一窜出来,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冲着盛子铭和盛丹仪吼道:“你们也太不仗义了吧!河还没过,你们就拆桥!那两个人在哪里?”
盛丹仪看了他一眼,默然无语。
盛子铭道:“那个南廷朔功力一恢复,就马上试他的武功,我们拦阻不及,谁知道他那么厉害,一下子将舱底舱壁都轰了大洞。那个舱离船底很近,海水很快就洞穿了船底涌进来,若不是我们跑得快,就都淹死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