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小溪边,见白江秋已经打了水,将弄脏的衣服浸在水里,卷起了衣袖。
曲星稀忙跑上去,卷起袖子,将木盆抢过来道:“你还是算了吧。这溪水这样冰,你受凉了怎么办!”
她说着,便蹲在溪水旁,开始清洗衣服。白江秋看了她一会儿,也在她身边蹲下身,拿了另一件衣服清洗。
曲星稀洗衣服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他,“冰块儿……”
白江秋道:“这水不冰,无妨。”
曲星稀叹气道:“他们都死了,也不会回来穿,这些衣服,洗干净也没有用了。”
白江秋道:“洗干净,晾干收起来。”
他抿唇,顿了一刻,才道:“他们喜欢干净。”
那两位老人家就算清贫,就算吃着简单的茶饭,穿着粗布衣衫,却从来打理得干干净净,从不染一点污垢。
曲星稀吸了吸鼻子,伸手按住白江秋的手腕。
“冰块儿,你的身体,究竟怎么样?我觉得你好像是被强行打通了经脉,江海诀的内力恢复了,可是,那个毒怎么样?”
白江秋听了,停下了手上的活,回头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沉声道:“我也不知。”
他默默抬起手,拉开了自己的衣领。
曲星稀愕然看着,顿时睁大了眼睛。
他原来左侧锁骨下方的那处波浪形花绣,竟然不见了。
曲星稀惊得丢了手上的衣服,快速凑过来拉住他的衣服,另一只手抚着他的锁骨。
皮肤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哪里有一点别的颜色?原来那个波浪形状的红痕,竟好像是用水洗掉,消失得无影无踪。
曲星稀惊讶地抬起头,与白江秋四目相对。
“天啊!这个……这是怎么回事?”曲星稀双眼闪着些惊喜的光,“难不成是……那个横波符,解了?”
白江秋怔怔看着她。
曲星稀这才注意到,她整个人扑在白江秋身前,拽开他的衣领,在摸他的锁骨。两个人靠得非常近,一抬头,鼻尖都要挨上。
她有些尴尬,红了脸,松开手略略后退。
忽然感觉白江秋的手抬起来,揽住了她的腰。
她退无可退,落入他的怀抱。
白江秋轻轻抱着她,看着她的眼睛。
“这个红痕,是我练江海诀突破第七重的时候出现的,我当时以为,这是江海诀的印记。可是……”
他垂下眼睫,“这么久经脉封闭,我已完全感觉不到内力。我原本的经脉那样脆弱,当是被那毒侵蚀所致。如此经脉早无法承受江海决,封闭后反而可以令我苟活些时日。”
曲星稀听着他说,暗暗心惊,难道说,这一次他的经脉被魔箫强行打开,他已受了严重的内伤?
她如此想着,手指已去触摸他的腕脉。
她的手被白江秋握住。
白江秋看着她,微笑了一下,“你不必担心。我原本也以为,这一次我必然经脉寸断,再无生理,谁知强行打通之后,现在我竟感觉经脉畅通,毫无受损。”
曲星稀睁大了眼睛,“天啊!竟然可以这样!”
她忽然又是一顿,“那横波符呢?”
白江秋道:“我也不知。但是那一战之后,我便发现,这痕迹消失了。”
曲星稀忍不住又去摸他的锁骨,皱着眉喃喃道:“真是奇怪。你被横波符所害,一直以为自己是生了病,所以才那样虚弱。其实,横波符毁损的是你的经脉。你练江海诀,越是达到高阶,经脉便越是承受不住,所以你才会感觉到病情越来越严重,身体越来越虚弱。”
她抬起头看着他,“这一次你这么久的经脉封闭,或许也是横波符的作用。这毒原本危害你,却因为经脉封闭,才让你的内力暂时封藏起来,歪打正着,反倒救了你。是不是这样?”
她忽然又睁大了眼睛,双眼发着光道:“难不成,这一次你内力恢复,那个横波符竟然是已经被解了么?你看,这个痕迹都没有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解了,是不是?”
白江秋一直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微笑之意,待到她又开始惊喜地摸着他的锁骨,才手指伸开,与她十指相扣。
“曲星稀,”他认真看着她,话也说得无比认真,“我现在还无法确定,但是我能感觉到江海诀在多日蛰伏间已升了一个境界。或许……我不会很快便死了……也许,我可以与你……”
他的经脉,在百般摧残之下支离破碎,他的内力,在外力打压下封禁。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千里芳草野火难尽,浴火凤凰烈焰重生。
多年来,梦州的多位医家已一致认同了他余日无多的命运,他最多活不过二十五岁。因为修炼武功内力升级,让那个期限更加临近,他的生命一直在缩短。
他在不断临近的终点前,会绝望,也会拼死一搏。现在,他终于再次燃起了希望,而且看到了那个希望竟可能是真实的。
若是他可以摆脱多年来的诅咒,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