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慕云只觉得耳边一道热气吹了过来,有些痒痒的,像是阳春三月下午的阳光,温柔、和煦,让人舍不得它的离开。他便也微微低头,凑近弟弟耳边,道:“子衿,新年快乐!”
第27章 读者来信(修)
除夕当夜的烟花散尽,整座城市又安静了下来,街头除了偶尔经过的车辆,几乎不见行人。在暖黄的路灯照射下,锦市下了几年不遇的一场细雪。细碎的雪粒轻盈地洒落在遍布红色鞭炮碎末的地面,如同炉灶上厨师伸手撒下的那一撮Jing盐。
这是2016年2月8日的凌晨,距离方子衿前世的死亡日期2017年6月5日还有483天。
靳宅二楼的一侧,房间内的方子衿安然入睡。而另一侧的书房内,红木办公桌上的台式电脑显示屏还亮着,靳慕云坐在黑色真皮转椅上,身上还穿着出门时的那件沾了黑灰的大衣,解开了单粒纽扣,露出里面的深灰色衬衣来。他沉默地看着屏幕里对方熟睡的模样,脸庞在桌上台灯的昏暗灯光照射下柔和了棱角,表情显得放松而安定——这种舒适安稳的感觉,甚至因为久违而显得有些陌生。
电脑屏幕因为太长时间无人Cao作自动进入休眠状态,屏幕一黑,靳慕云才从漆黑的屏幕上看到此刻自己的表情。他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刻,而此时屏幕里的倒影也随着他的动作挑起了眉头,刚刚那个唇角微勾眼角显出淡淡细纹的“他”顷刻间消失殆尽。他怔愣过后,不由得有些懊恼地闭了眼:原来方子衿对自己的影响竟然这么大……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兄友弟恭没有哪里不好,自己既然是当哥哥的,宠弟弟也是对的。
宅子里的新风系统静静地呼吸着,屋外的寒意一点也没传进来。靳慕云起身走到窗前,拉开了一点遮光帘,看向窗外。楼下草坪上的夜灯把窗外下雪的画面照得不甚清晰,靳慕云却想起不知多少年前,也下了这么一场雪。
那时方子衿才不到3岁吧?刚来靳宅的第一年的冬天,就下了这么一场雪。胆子那么小的他,却有胆量大晚上自个儿从大门溜出去看雪,还特别小心地把他自己包裹成了一个球。若不是自己当晚因为失眠到窗前散心看见了他,怕是要让这个出门时不小心把门带上了还没拿钥匙的粗心鬼在外面呆上一夜。
靳慕云想起当时看到小小的方子衿在路灯下哭得五官都挪了位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不同于这对兄弟的安然惬意,远在京市的祝鹤,还在自己租的房子里加班。
他大学毕业拿着导师的一纸推荐信来了京市,打拼这么多年,已经攒够了京市三环一套三居室的房钱,现在却依然苦修一般地住在几年前租下的距离公司不过两条街的一个一居室。这房子只有一个浴室,然后就是一个不到十平的空屋子,里面除了占满一整面墙的书架和几件必需的家具,竟显得空空荡荡的,一点生活气息也没有,就好像这里不过是他临时停靠的船坞,只要他期盼的风一来,就将即刻扬帆,毫不犹豫地离开。
忙完了手头的工作,他合上电脑,钻进墙角的钢丝单人床——这张床也不知是屋子主人置办的还是上一个住客废弃的,自从他几年前从郊区搬到这里就已经有了。因为床还算结实,才一米的宽度相对于这屋子也算合适,所以他问过房东过后,自己动手收拾了下,上了新漆,冒充工业风。
因为房子在老小区里,暖气管道都老化了,前些天暖气片还滴答水,被他琢磨着给修好了,可屋子里还是不够暖,他便把被子裹紧了些,只是他身形高大,被子一裹紧就顾得上这头顾不上那头,脖子不冷了,脚那头又透风了。蜷在这么一张小床上,实在憋屈得慌。他闭上眼睛试图进入睡眠,却总是感觉要打寒噤似的,只好把手机拿出来,乐天地安慰自己:好歹还有个“为发烧而生”的暖宝宝……
群发短信的高峰期已经过了,他却停留在通讯录界面上,屏幕自动休眠又被点亮,明灭数个来回。最后他手指才动了,点开罗清远的名字,打了几个字。
“师兄,新年快乐。”
“发送中”的圆圈转动了好一会儿,最后手机一声轻响,显示“已送达”,再不见下文。
他叹了口气,只觉得身上的被子太薄,挡不出屋内的严寒。
半夜好不容易入睡,他被手机震动吵醒了。原来是忘记关掉网络,所以微信的红包提示弹个不停。他随意点开一条,看到有人@自己,那人说:“这谁啊?谁把他放进来的?”
有人替他解释了一句,可祝鹤还没来得及接话,就被人踢出了群,他看了一眼群名,微微皱眉。
翌日,方子衿是被自家哥哥叫醒的,洗漱过后下楼,就看见餐桌上早已准备好了饭菜。这种坐享其成的生活,真是太不赖了。
昨夜他有关晚会的数条维博都反响平平,却有一条吐槽Jing准的图片被哈哈党转发了上万条。由于他的受欢迎值已经上了五万,系统刚更新过,能把网络上的评价中的情绪分析得更加准确;并且因为系统说调低了受欢迎值的判定要求,所以这些“哈哈哈”的转发也被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