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在底下接了一句,“老师,不是他爱学语文,是他在语文课上写数学作业,被语文老师罚了。”
卞湘饶有趣味地看着贺嘉时,“在语文课上写数学作业所以被罚了?所以你就在英语课上写语文罚抄?”
贺嘉时脸一红,赶紧说,“老师我错了。”
卞湘接着念,“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她一顿,“鱼凫的凫还写错了,看来你语文也没学好啊。”
贺嘉时脸上一黑,他不由得怀疑,语文老师就是冲着《蜀道难》不仅“路难”,而且字难,才特地让自己罚抄这篇课文的。
卞湘把他的本子往讲台上一撂,“这样,我就不罚你抄单词抄课文了,太小儿科。你不是喜欢学《蜀道难》么?就把《蜀道难》翻译成英语吧,明天上课交给我。”
贺嘉时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竟要翻译《蜀道难》?比起这个,他倒是宁愿抄单词啊!
过了一会儿,卞湘又转过身来,说,“这次可别再从数学课上写英语被发现了!”
教室中爆发出哄堂大笑,弥漫着欢快的气氛。
贺嘉时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他干笑了两声,彻底凌乱了。
回到家,贺嘉时坐在桌前,摊开本子开始翻译。
他的英语本来就不好,大半个小时过去,等到秦言已经洗漱好、快要上床了,他才只写了小半。
秦言凑过来,只看了开头的两句话,头就开始发懵,贺嘉时便转过头来问他,“怎么样,我觉得这两句翻得还挺好的。”
秦言的表情变得很丰富,他“哈哈”笑了两声,“嗯,挺好”,说着,便要回去睡觉。
贺嘉时连忙拉住他,“你不帮我啊?”
秦言瞪了他一眼,“不帮,乖,好好干,明天给大家看看你的成果。”
贺嘉时只得硬着头皮写,直到后半夜,才终于把整篇文章翻译好,心满意足地上床睡去了。
等到第二天英语课上,卞湘径直走到贺嘉时跟前,“你的《蜀道难》呢?”
贺嘉时脸一红,把本子塞到卞湘手里,不敢看她的眼睛。
接过贺嘉时的本子时,卞湘嘴角还带着笑意,满是戏谑的态度,可渐渐地,她的表情就凝固了,于是,她走向讲台,念到, “ dangerous! Walking on Si’s road is more difficult than going to the sky”
“ g and Yufu got lost when they were building the try”
最后,卞湘终于念不下去了,丢下句“下课给你贴墙上,让大家都好好看看!”。说着,她瞪着贺嘉时,问道,“以后还敢在英语课上写别的作业吗?”
贺嘉时总算领略了卞湘的功力,连忙说,“不了不了不了。”
中午吃饭时,秦言还忍不住取笑贺嘉时的翻译,而贺嘉时则底着脑袋,抱怨道,“你快别说了!”
路上,恰巧遇到了迎面走来的邢楠,贺嘉时便立马立住了,说了声“老师好。”
邢楠朝他俩笑笑,露出深深两枚酒窝,和善地说,“去吃饭啊?快点吧。”
贺嘉时点点头,又说,“老师再见。”
如今,他们学了理科,贺嘉时总算摆脱了总也考不好的地理课,而邢楠也不再是他们的老师了。
秦言问,“你怎么今天这么听话?还跟老师问好?”
贺嘉时愣了几秒钟,突然就想到了小半年前的那个晚上,自己曾对邢楠说过的那些无礼而令人尴尬的话。
他有些难过,说,“邢老师人挺好的,当时我地理考得差,她还帮我划过重点。”
秦言也笑笑,同意了贺嘉时的这个说法。
没了那几门固定用来放松的文科课,贺嘉时明显感觉到平时的学习强度大了不少,各科都在赶进度,一本书接着一本书,没完没了的上课,完全没有了消化的时间。
测验、考试、排名,每个人都在这场持久的战争中时刻保持着Jing神的高度紧张。而少了教室后排那些闹腾得厉害的同学,班里的气氛便愈发的死气沉沉了。
省实验里,高中生一周唯有周日不上课,不过,现在就算是周日秦言也不会在床上赖太久,八九点钟就起来了,随便吃点早餐,接着便要去图书馆跟王来娣、赵一鸣他们一起做作业。
卷子、练习,一张接着一张;纠错、总结,一环扣着一环。
贺嘉时大多时候都会陪秦言一起去图书馆,不过,他坚持不了那么久,学一会儿就累了,趴在桌子上兴致缺缺地玩手机。
秦言有时会瞪他两眼,他便收敛半小时,等到秦言注意不到他了,就又重新掏出手机来。
一周周,时间流水般过去。
周日时,他们照例一起在图书馆里学习,突然,王来娣的诺基亚“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王来娣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