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拼命想要维护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印象时,你看着我想跟他们当一家人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你安慰我的都是违心话,对吧?”
“你从头到尾都知道,不可能的,我跟他们从来都不是一家人!”
“我就是他们的提线木偶,我就是他们安排的一个棋子!”
秦言更深地低着头。
贺嘉时深吸一口气,勉强找回理智,他一字一顿,“秦言,我今天真的不想看到你了,别逼我对你说出更难听的话。”
秦言吸吸鼻子,可是他从来没把贺嘉时当做笑话过啊。
他只是心疼他啊。
他只是想让他活得简单一点,轻松一点,晚一点知道这些腌臜龌龊啊。
他从来没想过要做这个加害者、去伤害贺嘉时啊。
贺嘉时看着秦言迷茫而痛苦的样子,心里亦不好受,他放缓了语气,把手搭在秦言的肩膀上,低下头,直视着秦言的眼睛,“秦言,你知道,我不想这样的。”
贺嘉时向来珍视自己与秦言多年的感情,就算现在变了味儿,掺了些别的,他也总希望能多给彼此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最起码,也不后悔与对方交好那么多年。
他对秦言有气、有怨、甚至在刚刚的那几个刹那有恨在,可他却依然舍不得他们之间的情谊,舍不得对秦言说出无可挽回的话来。
天知道他有多在乎秦言。
听了贺嘉时的话,秦言的眼睛里出现一片晶莹,他低下头,一串儿泪忍不住滚落下来。
晦暗的月光下,贺嘉时盯着秦言脸颊,他突然钳住秦言的下巴,用自己粗糙的手指用力抹了一下他脸上的泪痕,心顿时软了大半,表情因为痛苦心酸而有些扭曲。
他叹了口气,问道,“你哭什么……我都还没哭,你哭什么。”
秦言摇摇头,缄默不语。
两个人都不讲话,过了许久,贺嘉时终于松开了秦言的下巴,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两条泛红的手印。
贺嘉时盯着那两条红印看了一会儿,心里一阵阵地抽痛,他轻轻说,“秦言,我不怪你,我也没理由怪你。你没义务告诉我这些。刚刚,刚刚那些就算是我的气话,你……你别放在心里去。”
贺嘉时知道,自己该怪的不是秦言,甚至不是贺军与贺照,他要怪只能怪贺老爷子。
可老爷子和老太太却是他的长辈,是把他养大的人,纵使怨恨,他又能怎样呢?
他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他才如此迁怒于秦言。
说到底,秦言不该承受自己家庭的痛苦,他只是偶然撞见这个离奇故事的被动接受者。
贺嘉时做了几个深呼吸,不再看秦言的脸,徐徐说,“我不怪你,可我……可我我今天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
秦言抬起脸来,眼中积蓄着满满的泪水,连眼眶都撑得酸痛。
贺嘉时向后退了几步,他的嘴唇与声音一同发抖,“你别再跟着我了,秦言,算我求你。”
说着,贺嘉时转过身,大步超前走去。
秦言果真不动了,他定在原定,眼泪终于又掉落下来。在chaoshi的泪水中,他模模糊糊地看着贺嘉时的背影,直到那远去的身影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这茫茫夜色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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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没过多久,秦言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擦擦泪水,勉强问,“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中传来尖细而扭曲的男声,“是秦言吗?我是贺嘉木!我哥跟你在一起吗?”
秦言一怔,报出地点,又说自己与贺嘉时刚刚分开。
电话那头,贺嘉木的声音有些急躁,“你跟我哥现在不在一起啊?你怎么不看住他?”
秦言心中愧疚,是啊,他怎么不看住他呢?
秦言说不出话来,贺嘉木在电话那头“哎呀”了一声,似在抱怨,“出了事可怎么办啊!”,而后,又自认倒霉似得说,“算了算了,我们这就开车去找他。”
说着,还不等秦言讲话,贺嘉木就风风火火地挂断了电话。
秦言与贺嘉木只有几面之缘,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得知的自己的手机号,秦言又向来是个思虑过重的人,被贺嘉木一通教训,现在既是难堪又是窘迫。
与贺嘉时分别后,秦言亦隐隐地担忧,生怕贺嘉时状态不好,出什么事儿。他不敢动弹,只能站在原地,不停地拨打着贺嘉时的电话,却只有机械的女声在耳边反复说着,“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过了莫约一个小时,秦言终于见到了贺嘉木与他的父母,说了贺嘉时离开的方向后,贺嘉木一家便开着车扬长而去。
贺嘉木一家顺着马路一直找去,终于在马路边见到了贺嘉时的身影。贺嘉木连忙从车里跳出去,一把将贺嘉时拽住,大声喊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