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往两边跑,绳索绷直,紧接着,同向跑去。蛇母浑身赤红,只有腹下是片莹白,那里是退化的细甲,是蛇母身上最柔弱的地方。短刃上长着勾子,嵌在了蛇母体内,被两人拉扯着不断向下。两人配合默契,在蛇母弯曲的位置适当调整距离。
蛇母腹下的血rou如同刀割布帛一样往两侧分开,里面的花花绿绿的内脏肠子全部掉了出来。突然,短刃一顿,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两人互视一眼,手臂绷紧,同时发力。
好在卡顿只是瞬间,突破后就再无阻碍。有什么东西从蛇母身体里一股脑掉出来,两人看去,竟是白花花的蛇卵,相互沾在一起,熙熙攘攘,密密麻麻,起码有上千枚。
蛇母被开膛破肚,再也神气不起来,终于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只有尾巴还在神经性的抽搐。
王清河手中的黑线化为一抹黑雾,刹那就被腥风吹散了。两人来不及交谈,就听见了于苍的呼喊。
他正在和蛙母周旋,他在蛙母的xue位上点上钢针,但由于蛙母体积太大,钢针对它并不起作用。于苍只能一边躲避蛙母的攻击,一边忍着腥臭,寻找它的弱点。
“两位,快来助我!”
两人倒是想过去,但他们周围很快就有黑袍童子覆拥上来。金隶手指微动,手臂上的骨线绷紧,一股黑雾从他指尖流出,来到于苍面前。
于苍伸手接过,竟是九枚和普通刀剑差不多大小的钢针。于苍正是要这个。他双手摊开,九枚放大的钢针在面前一字排开。他手指点过每一根钢针,钢针就咻得飞出去,速度之快,擦得空气猎猎作响。
畜生终究是畜生,即便体型稍大,也只是被用来作为繁衍的工具罢了。它无法躲避九枚犹如利箭般的钢针,只能任由它们插入自己体内。随着钢针插入,它的手失去知觉,紧接着是脚,身体,和头。
很快,蛙母就像石头一样僵硬不动了。
于苍满意的拍拍手,这才发现手上全是发臭的粘ye,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他表情有些狰狞,要不是现在情况紧急,他真的会吐出来。
于苍虽然大小是个金照山神将,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打架,因为打架又脏又臭,还会弄得满身汗。但他没有办法,这是他父亲的遗愿,他只能遵守。
眼看几人就要接近血梅树,飞掠的符篆就在眼前,于苍摩擦双掌,刚准备说他掩护,就被王清河一脚踢进了阵法范围。此阵法乃神族所用,邪灵勿进,所以这里面暂时是安全的。
可进去之后,血梅树消失了,其他人也不见了。王清河回到了金照山,没有下雪的金照山,四处如春,蒙络摇缀,芝兰缭绕间,筑着一间Jing巧的水上长廊。廊上人来人往,觥筹交错,那是众神在饮酒作乐。
王清河也在其间,那时她还叫北渚,总穿着一件莲青色的衣袍。她还记得,那是年轻一代仙者封神位的第一次宴。她坐在宴席间,看众人作乐,虽然没人和她搭话,但也觉得自得。
饮到酣处,一灰袍神者两颊微红,踉跄起身,王清河记得,他叫易上,是位星君。易上为人最善谈,他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执着酒杯,说要敬众人。
易上星君显然是喝多了,众仙连连起哄。易上星君果真挨个敬酒,每喝一杯,就要说一句,恭喜恭喜,被敬的人就回一句,同喜同喜。有和他熟悉的,就会多说几句话。
北渚自父亲仙逝后,就潜心修炼,鲜与人接触,人人都道她性格孤僻,实是北渚觉得麻烦。不过今日,她是怎么也躲不过了。只能一边吃菜,一边偷偷打量被敬的人反应。
好在简单,只要说两句同喜。易上星君快过来了,北渚有些紧张,暗自捏紧了酒杯,平复心情,暗自思付要说的话。她旁边就是于苍,她名义上的哥哥,实则和她很不对付。北渚双亲仙逝得早,她就一直养在了于苍家里,因为于苍的父亲曾是北渚父亲的下属。
于苍对北渚并不欢迎,甚至十分排斥。于苍的阿娘对她挺好的,但北渚总觉得他们一家子都对自己带着疏离。或许是因为,于苍的父亲是为救自己而死。所以,不管于苍怎么闹自己,她都不还手不还嘴更不告状,这是她欠下的。
于苍是个爱玩的主,和每个人都熟悉。他和易上星君说笑了几句,痛快的饮了酒,就坐下来,瘫坐在软椅里,饶有兴趣的打量北渚的反应。
北渚确实紧张,她捏着酒杯,刚想起身,就发现易上星君跳过了自己,直接去敬下一个人了。北渚悬在半空的酒杯缓缓放下,脸上的笑容渐渐放下来。那一瞬间,她觉得宴席上的仙者们吵闹极了,又好像有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于苍自然是看见了,他拿起酒杯,本想去敬北渚。旁边有人找他说了几句话,他就忘了。
北渚安慰自己,许是易上星君喝多了。她默默的看着,发现余下的每一个人,易上星君都敬了。
后来北渚发现,不仅是在宴上,私底下,曾经要和她说话的神仙,都不愿意和她说话了。人们开始躲避她,有她出现的地方,众神散去,她不在的地方,众神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