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胜广刚想卖个学问,就被柳明明抢了先:“行啊,小明子,行家?”
“盗墓剧里看的,我就知道这玩意儿,没亲眼看见过,赵二毛是个盗墓贼?”柳明明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庄稼汉,看见这个洛阳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弟不是说了嘛,这几天是采菌子的时节,大家都在山上采菌子,独独他跑到那个连鬼都要迷路的地方去了,不是有鬼是什么?”秦胜广说。
“也不一定,”王清河接过洛阳铲,拿在手里掂了掂:“这个洛阳铲很新,一看就是刚买的,而且也很轻,含铁量太低了,碰着个石头就折了,真正的盗墓贼,不会买这种便宜货。”
王清河把洛阳铲抛回秦胜广怀里:“找他家属问问。”
赵二嫂眼睛通红,用手抹眼泪的时候,手上的皮都皱起来了,一点也不像三十来岁人的手,看来平时也没少做活。
听完王清河的询问,她愣了愣,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又淌下两行滚烫的泪,她捂着脸哭了很久,才说:“……原来是因为这个。”
王清河递给她一张干净的纸巾,小心翼翼的问:“你想起什么了?”
赵二嫂擦掉眼泪,说:“前段时间,村子里来了几个外地人,背着大包小包,说找人带他们进婆婆山。”
“他们找了你丈夫?”
赵二嫂点头:“二毛从小到处放牛,那个地方他熟得很,但是他也怕村里人留下来的传说,那婆婆山后面,是一片很密的深山老林,就是白天,也看不见光,那几个人说要去山里面采集珍稀树种,二毛只把他们带到入口,就回来了,还得了几百块钱。”
“后来,二毛就神神秘秘的说,咱们家要发大财了,他去县城里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开始成天成天往山里跑。我以为他是在山里捡菌子,他每次回来的时候,都要带一大筐。”
“那天,天还没亮,二毛就出门了,他背着只背篓,还带了些他买的东西,我只记得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咱们女儿的学费有着落了。”
然后,赵二毛披星戴月,踩着一地晨露,走进了那座传闻中鬼都会迷路的山。
赵二嫂擦了擦眼泪:“后面的事,你们也就知道了。”
王清河安抚似的拍了拍赵二嫂的手:“你放心,我们会把他带回来的。”王清河顿了顿:“你最近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有了这几天缓冲,赵二嫂已经比那天当场就晕好多了,只是今天突然知道了赵二毛的真正死因,让她心里更添悲凉。
闻言,她摇摇头:“这几天我家里人很杂,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而且,不是说思念一个人就会梦见他吗?这几天,老赵连我的梦里都不来。”
“会来的,我们把他带出来之后,他就会来的。”
转眼就是中午,蚕蛹棺木被移到了空旷的位置,为了避免伤到村民,都没让他们跟来,除了……赵二嫂,王清河捏着冰冷的符纸,看了那弱不禁风的身影一眼,罢了,随她去吧。
黑线已经崩断了几根,蚕蛹越鼓越大,从椭圆变得浑圆,仿佛下一刻,就有活物要破茧而出。只是出来的,不是蝴蝶,而是有毒的孢子。
金隶就站在王清河身侧,他脚边躺着一卷新的薄膜。
纸符上一刻还在随风飘荡,下一刻便硬如钢片,破风而去,轻易割开了薄膜,像只灵活的虫,从缝隙处钻了进去。由于薄膜层层叠叠,符纸刚钻进去,孢子还没来得及出来,缝隙口就被封住了。
同时,薄膜重新被赋予生命力,腾空而起,缠绕在蚕蛹上。这次和前次不同,薄膜上覆盖着一层薄冰,在太阳下闪着微光。为了不让业火烧穿薄膜,金隶特意加的保护措施。
王清河手指捻出个复杂的诀,符纸已经到了吸血蘑菇深处,无火自燃。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人往火里丢了串鞭炮,关键那些东西撞在薄膜上,弄出的声音更大,仿佛有无数人在里面挣扎,薄膜被供出数个凸起。
远处,赵二嫂揪着自己的手,她不知道里面长满了蘑菇,没人告诉他,他的亲叔子不敢和她说。她只知道,里面是她勤勤恳恳但又可怜早死的丈夫,他在里面受苦。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她就受不了了,下意识的想上前,赵二嫂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蚕蛹前,只隔着半臂距离,再走一步,就到了。她的手成爪状,几乎就要碰到那些缠绕的薄膜了,在往前一点,手就能把那些薄膜撕破。
但她不能,因为她面前横着一只手,将将隔开她和薄膜,她朝手的主人看去,是个很年轻的女人,却拥有一双冰冷的眼神,看得她心惊。
“它们在蛊惑你!”
王清河冷肃的声音响起,赵二嫂却依然混沌,他们?里面是她的丈夫,还有谁在里面?
一张符纸击打在赵二嫂的头顶,电流般的剧痛贯彻身体,赵二嫂如梦方醒,耳边响起火焰焚烧的噼啪声,以及穿插在火中的凄厉哭喊声,有男有女,像是一群人。
她慌乱的后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