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是摆脱不了我的,K。
争论太阳到底为谁而升起,这是一个极度冷漠的问题,千因决定不再去想。现在她可以坐回去了吗?
不要。一大群认不得脸的亲戚围成一团,吱吱喳喳,嘴巴疯狂地张合着,不知道是在吃人还是在吃食物。即使他们脸上的赘rou和皱纹在大张旗鼓地抗议,也毫不在意他们夸张的笑容显得有多么难看。这是一场不属于她的八卦狂欢,但她却不能置身事外。
这不是因因吗,都长这么大啦,差点认不出来了,呵呵。别用那么亲密的称呼恶心我。
因因是我们家族的大才女呢,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提高了音调。每次我和我家那位去米兰旅游买东西,都跟别人说我们的表侄女在这里拍过大电影,可有面子啦!是啊是啊,那部电影是挺好看的。让她一鸣惊人。但那叫巴黎,和米兰有什么关系呢。大脑和大肠都是两个字,你也不能把他们的功能弄混吧。
可惜呀,可惜你双亲皆亡小脑还发育不良。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有个家庭嘛,事业再成功以后也是别人家的人。
对的嘛,不知道我这一把年纪的什么时候才能喝到阿因的喜酒呢,哈哈哈。阿因,加把劲啊。你都26岁了,别做老姑婆让爸妈养你咯。
三姑,手中的橘子已经被她捏成一团泥了。千因真的很不想在姐姐的婚礼上制造混乱,但她真的忍受不了傻逼。是我27岁就要死了还是你要归西了?是我吃你家的饭了还是你给我发工资?管好你自己,行吗?
呸呸呸,我们只是关心你,你这样咒我们
哦,还有六婆。你也别老是劝人生孩子了。我在外国拍AV,天天要和七八个男人做爱,已经做了绝育手术了。你喜欢我的作品,我下次拿给你慢慢看。
席间的温度降至冰点,众人面面相觑。千因很满意她这般发疯后的效果,至少现在能清净些了,便决定再喝一杯奖励自己。伸手够酒瓶时,却被拦住了。她本以为是安逸,正打算推开时,扭头看见一张严厉的脸。男人脸上的神情让千因莫名地害怕,于是懦懦地把手缩回去。不敢看他,却又想偷偷再和那双眼睛对视一遍。
天天和七八个不同的男人做爱,嗯?一双粗砺的大手握住她的颈侧,生硬的发疼。
安逸还没从刚刚的混乱中回过神来,眼前又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一向威风凛凛的千姐姐好像还被他拿捏住了,而且对方看起来并没有把他这个ru臭未干的小男孩放在眼里。
千因用力地把男人的手从她的身上打开,她不喜欢这种被掌控的感觉,即使刚刚还沉迷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处于盛怒中的她临近失去理智的边缘,大声喊道:你几把谁啊?少来跟我指手画脚的。
浦沙。你的丈夫。男人不咸不淡地飘出一句,似乎早已习惯她突如其来的脾气。
丈夫?丈什么夫。我他妈不需要婚姻!更不可能和你这种杀人犯结婚!话落,千因很惊异自己怎么能如此自然地吐出杀人犯这三个字,仿佛已经在之前的无数次争吵中排练过无数次。
你再好好想想你自己在说什么。浦沙抓住千因在半空中胡乱比划的手,他不喜欢无法控制的事物。
放手放手!你弄疼我了。一股强烈又无名的脆弱感涌上她的心头,在没意识到之前,泪水已经扑簌扑簌地往下流了,划过脸颊滑进嘴角,直到满口腔都是苦涩的味道。
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又伤害她了。他总是这样。
你说你是我老公,察觉到男人手上的力道逐渐变得微弱,千因心里惧怕的情绪也减少了几分。但这样还不够,她要让他愧疚。那为什么我在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一旁看戏?是不是要看我当场崩溃你才会高兴?看到我的尊严被踩在脚下践踏你才满意?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浦沙轻轻皱眉,但声线里微微的颤动暴露出他的动摇。千因敏锐地抓住这一点,乘胜追击。她摇着浦沙的衣领,不依不饶地追问道:那你爱我吗?那你爱我吗?那你爱我吗?
要知道,在大庭广众说出爱这个字,不是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件简单的事。很不幸,浦沙属于其中之一。简单的一个字,让他难以启齿。
我就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没有人愿意爱我,我就是一个累赘。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还要坚持站在这里,昨晚,我就应该朝我这该死的手腕上割一刀,如果我足够懦弱的话但这份低劣的自尊让我又见到了今天早上的太阳,我甚至可怜地以为这会给我的身体注入新的能量呵呵。千因一拳一拳大力地捶打着男人的胸膛,满意地听到闷闷的回响。
是我的错,你别伤害你自己。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好好的。浦沙没有意识到争吵的节奏已经被千因掌控了,他不敢再碰千因,就像她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我相信你一定会的,千因主动上去抱住浦沙,抚摸他平整衬衫下Jing壮的腹肌。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里面有没有我。没有我就不还回去了,先把我自己放进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