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因为不熟悉场地而选择了提前出发,到地时却发现门口已经有很多人了,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找到个熟人了解了解情况。然后他跟着工作人员去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到这时候他都觉得可能会没有多少人来看他,毕竟广大网友只疯狂怂恿七兄“第一个去!”“穿婚纱去!”“戴戒指去!”,而没有表现出有什么要亲临现场的欲望。
结果一开展,他就看着眼前的漫漫长队傻眼了,条件反射就把口罩扣上了。
安也此刻顺着队伍往后数,距离路岩到面前还有四个人。路岩嚣张得很,头发丝都是Jing心抓出来的,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粗略一看估计是花店标配的九十九朵,放眼望去一下子就能抓出来。不过他来晚了,安也今天收到的第一束花不是他送的。安也感到有些幸灾乐祸。
他突然感觉口袋里手机震了一下,直觉是路岩发来的信息,一看,果然。
“还有四个人。”
上一条是:“还有五个。”
安也给他回了个句号。现在他面前的是个年轻男生,至少和安也比起来很年轻,眉眼一股子学生气。安也给他写上:“祝前程似锦。”对方拿了书挺兴奋地问:“这条队的男的我数了,后面就七八个吧,哪个是七啊?”说着还往后扫了几眼。
他的目光没有在路岩身上停留,倒不是说路岩不够显眼,这是一个让安也也觉得很神奇很厉害的点,路岩就算这么明目张胆,以着这样几乎可以成“孩子他爹”的年龄,在这一群小朋友里也并没有太格格不入,甚至有说有笑的。
安也听了笑:“你自己问他去。”心里则是有些好奇:他们在聊什么?
路岩面前的人越来越少,十几分钟后终于到了安也跟前,他两脚一并,双手把花递给安也。
国旗队敬礼似的……
安也差点没笑坏。
“阿诗,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从最开始的那张《仰望》,就一直喜欢你的画。《朝阳河畔》我也一直在追,我很喜欢陈星,我觉得陈星长得和你很像。”
安也努力绷着脸,装模作样问:“是吗?”
“是啊,不过祝你比他要开心幸福,祝你发展得越来越好,梦想成真!”路岩认真道,“当然还有家庭还有爱情,无论那个人是谁。”
安也抱着花嗅了一下,笑笑和路岩说:“谢谢。”心里觉得惋惜。路岩这个人,越了解越觉得他好,可这终究不是爱情。安也悄悄发微信和路岩说:结束后请你吃饭?
这时队伍里突然传出“啊”的一声大叫,打个不好听的比方得称为杀猪叫,然后一圈人突然抓贼似的围了起来。
安也和路岩也马上过去了。
“怎么了?”安也问。
眼前这位还真是个小姑娘,短T恤格子裤,稍卷的马尾辫,红唇眼影都浓浓地画上了,但也没能盖住脸的稚嫩,看样子估计还在读高中——或者初中吧?
乍一看,安也觉得挺亲切。他高中时有个学霸女同学,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老师不在就穿裙子,老师在就把运动裤套外边,浓妆有时还得上课补。讲话也特有意思,轮流励志演讲,轮到她,她就两手空空潇潇洒洒上台:“同学们抓紧时间睡个十分钟吧,励志这玩意只能励自己,别人说话那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就不废话了。”
当年安也和她天天被老师骂说:“只有两个败类没有交作业。”一个是安也,另一个就是她。不过安也最后辍了学,她却是进了top3学心理。
眼前小姑娘虽然很急,但也没哭没叫没闹,甚至见到安也还很惊喜:“阿诗吗?啊啊你怎么过来了?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连连鞠了两个躬。
安也赶紧把人扶住,“没事的,先说说怎么了?”
小姑娘大马金刀地抹了把鼻子上的汗道:“我钱包不见了,身份证银行卡校卡什么的都在里面。”说到这,一叉腰一叹气,“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妈会打死我的。”
安也安慰道:“别急,你先想想钱包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找工作人员帮帮忙,这总有监控吧,别太担心。”
“可是我不记得了。”小姑娘说,抓了抓裤子边。
“没问题,我们慢慢找,说不定只是掉在了什么地方。我可能不能离开太久,我让我朋友帮你好吗?”安也询问道。
小姑娘连连摇头摆手:“不用了吧,我自己去吧,我可以的,不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安也说,“那行吧,需要帮忙尽管说,别客气。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客气我还真不太适应。”
小姑娘被逗笑了。
最后漫展结束时下起了大雨,热的雨,世界都煮沸了似的。他们来回两趟运花,最后一趟还在门口保安那儿见到了那小姑娘,这时安也已经摘了口罩,因长长而扎了个小揪的头发也披散了下来。他还担心小姑娘认不出自己,见着两个男人人高马大地过去,会被吓着。结果小姑娘一个惊叫:“阿诗!”然后激动得口吃:“我我我可以和你拍张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