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板问的时候,大概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自己挖的坑总要自己跳。没过一会儿,路岩就问出那“娇”是谁了,老板烦躁得很,一边扇他一边说“就一来这感受生活的傻逼富二代”。
安也看出路岩僵了一瞬,疑似吃醋。这会儿安也也僵了,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离谱猜测……是真的。
他心里有些难过。同性恋本就困难,而路岩这有违lun理的,那得多难走啊,这条路。就算不是亲兄弟……而且老板明显对路岩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安也暗自叹了口气,感叹世间情之艰难。
不过路岩和老板二人对安也复杂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并且都对斗地主兴致高昂,正催促着安也出牌,安也一恍惚就打出了对二,稀里糊涂截断了自己队友的获胜之路。
路岩浮夸地捂着心脏心碎。
安也心虚地解释说:“老板是外人嘛,我们要让一让……”
这话马上取悦了路岩。
他们继续下一局。只不过下一局还没有打完,门口就突然响起了疾风骤雨般的拍门声,路岩出去猫眼看了眼,回来生硬地和安也说了一句“待会再玩”,又马上出去。
不过安也即使没有过去,也听得见老板在外面放狠话,“闭嘴,再喊一句你们就不用回去了。”
“张红英得了癌症,快死了。他们找你估计就是想说这事,你要想回去看看我就让他们进来,要不想我就让他们滚。”路岑摔上门,坐在路岩对面。
有那么几分钟的沉默。
“还真挺不想见的。”路岩低头在手机里打字给房间里的安也发信息,和他说别把牌收起来,待会继续打,自己头也不抬,用着近乎漠然的态度说着这样类似宽恕的话,“不过还是见见吧,最后一面,总还是要做个了断的。”
“你还是这样。”路岑不多说,不爽地掐了烟,“待会你自己搞定吧,我见到他们就烦。”
这时安也房间突然传出巨响,像是撞倒了什么架子,二人心里皆是一紧,马上跑过去,只见大姨已经站在房间里头,而二姨还在窗口卡着。
路岩目瞪口呆,一脑门计策都被砸了个稀巴烂。而老板已经盘算着把这窗拆了重新装过了。
安也反而是他们中最平静的。路岩和老板在外头时,他就听见了一串重且急的脚步声,正拉开窗帘探查,猝不及防就与那俩大姨打了一个照面。他条件反射后退了一步,想着,把两个年过半百的人从二楼窗台上推下去太危险了——即使一楼的楼顶与窗口只有两米左右的距离。
所以他可以说是眼睁睁看着她们爬进来的——爬不是什么优美的动作,让人想到蚯蚓蟑螂一类的东西。而人由走到爬这个退化过程也挺艰难的,窗口窄,可大姨们偏偏都膀大腰圆。安也偶尔看一眼,都担心她们卡死了,给消防员增添工作量。
与此同时,他也看着林一廊发来的一篇推文。推文是一个小公众号发的,黑体标题“母亲病重在床,儿子不闻不问”,里面路岩的大头照打着特别不走心的马赛克。
“有傻逼在背后搞小动作。”林一廊说。
“谢了。”安也心头火起,已经搞到跟前了。
路岩马上过去拽安也走。
“又在搞这些东西,你恶不恶心!”那俩人中穿红衣服的大姨道,“真是死都不让你妈死得安心。”
这个张嘴闭嘴都不干净的红衣大姨的安也有印象,戴着只粗苯的金镯子,上次在诊所门口闹,这位大姨也是主力,身担喇叭和说话打架三重重任。而另一个紫衣服的更像是个助威的横幅。
路岩心里极重地跳了一下。
“这小白脸——”
路岩打断道:“要想安她的心就别来找我。她不想见我,我也不想见她。别多管闲事了,管管你儿子吧,多进几次大牢就不用再出来了。”
红衣大姨千不该万不该指向安也,这简直像黑洞一样把路岩的理智吸走,然而这人此刻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正致力于火上浇油。
“你和这小白脸——”
路岩的脸Yin沉得像蒙了灰:“闭上你的嘴。”
“有钱不给你妈治病,都给这小白脸!你妈生你养你付出了多少你自己清楚!从小给你买学位,让你去好学校,中午给你送饭让你吃好喝好,你要什么她没给?你去上大学那几年,她连饭都不想吃,天天想着你。你出来工作,她给你买车买房,要求的也不多,不就是和你一起住吗?而你呢,长大了翅膀硬了,家都不想回了,就和那路岑一样你们这蛇鼠一窝烂心烂肺。”红衣大姨大言不惭,说得自己还挺激动,脸红脖子粗,手和嘴一起抖,“你扪心自问一下,你有没有心!养条狗都还会叼骨头回来呢!你呢!”
安也怀疑了好几眼,这是上次义正言辞喊“不要钱”的那位大姨吧,不是什么双胞胎姐姐妹妹吧?
“我叼回去了不少钱,一年十二万的话五年六十万,一年十五万的话五年有九十万。中途还有一次十万一次十五万,不记得我给了钱好说,不记得您母亲被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