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完了,我转向陈诤,他微微垂头,嘴唇紧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问他:“诤哥,现在走吗?”
陈诤点点头。
我径直往前走,陈诤在后头跟着。他拉住我的手,我挣了一下没挣开,就由他去了。
第10章 薛定谔的狠话
我们一直拉着手到地下停车场,我要上车,陈诤不让。
他把我压在车门上,亲得又凶又疾,我无法抗拒,或许潜意识里也不想抗拒。
我怕错过预约的时间,猛一推他,他按住我的肩膀,轻声问我:“元元,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就是游羽的?”
我抬眼瞪他,“一开始就知道,准确来说,是平安夜那天就知道!你满意了?”
陈诤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又问:“那你知道我大学时和游羽交往过的事儿吗?”
我“嗯”了一声,补充道:“我们家都知道。哦,还有你为了游羽出柜的事儿。”
他牢牢摄住我的眼睛,“所以,其实你是因为游羽,才要和我离婚?”
我撇过脸去,想说不是,陈诤马上接着说道:“我和游羽现在就是普通同事,真的。”
“他刚来律所的时候,的确跟我提过复合,我拒绝了,也跟他拉开距离了。后来他说他放弃我了,他说他有男朋友了。我们就是同事啊,我没跟他一起吃过饭,也没跟他一起喝过酒。”
“游羽大学的时候就有很严重的胃病,开过刀,差点没命。所以我才着急送他去医院。他不是本地人,没什么朋友,这些都是真的,不是借口。”
“元元,你不能问都没问过我,就直接给我定罪。”
普通同事?我冷冷地看着陈诤,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的脸扭曲了,面目可憎。他明明就还爱着游羽,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呈现在我眼里都只有四个字——他爱游羽,而他甚至从没说过喜欢我之类的话。
那他到现在还死不承认,还选择驻留在这段他不认同的婚姻里,有什么目的呢?他怎么可以心安理得地一边享受我对他的付出,一边追求他的爱呢?
我愤怒地喊:“我可以!是你给了我定罪的机会,是你瞒着我的!”
“我为什么瞒着你,你不知道吗?爸妈那么疼你,他们当初能为你逼我结婚,就能为你开除游羽。”陈诤话一出口,自己立马懊恼起来,“不是,元元……我想起说的不是这个……”
我笑出声:“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妖魔鬼怪啊,那你看看,你的游羽被开除了吗?”
陈诤垂头,“所以,我知道我这么想是错怪你了……你别这么说自己,是我错了。”
“陈诤,你可真矛盾,你既然这么厌恶我,厌恶和我结婚,现在有一个可以摆脱我的机会,你为什么不离婚?你不就是觉得我对你好,对你百依百顺,你舍不得的,不就是这些东西吗?”
“其实,你要是坦坦荡荡承认你和游羽的事,我还会高看你一眼。但你特么的就是个伪君子,说一套做一套的让我恶心!孩子别要了吧,我后悔了,我孩子的另一个爸爸不应该是你。”
说罢,我拉开车门,把陈诤锁在车外。陈诤使劲儿拍着车窗,“元元,元元!我们好好谈谈……”
我白了他一眼,踩下油门,把陈诤远远甩在身后。赶回家里,我收拾了一箱子衣服,打电话让宋致远收留我。
宋致远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有朋友,还有爸妈,还有工作,还有生活。
我把婚戒脱下来,仔细端详了片刻,丢进了抽屉里。
就当是那十一年都喂了狗吧。
……
晚上在宋致远家,我们喝酒喝到凌晨。
中间陈诤给我打了十几通电话,我都没接,最后直接静音了。
然后,宋致远手机响了。
宋致远喝得迷迷登登,他大着舌头一接:“谁呀?”
“李昱元?李昱元是谁啊?”宋致远扭头问我,“你知道李昱元是谁吗?”
我红着脸,眯起眼睛一想,笑了,“李昱元是我呀,你真笨!”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宋致远吼道:“你算老几?你让我开免提我就开免提,再见大哥!”
宋致远啪一下把电话挂了。
我困得不行,想着躺沙发上休息一下,结果这一休息,就休息到第二天早上。
我头痛欲裂,客厅里杯盘狼藉,脚边滚着一堆酒瓶,另一张沙发上躺着宋致远,正打着鼾呼呼大睡。
拿起手机一看,八点出头。未接电话的小红标,竟然多达48个。
我点开一看,大多是陈诤打的,从昨晚一直打到今天凌晨,还有几个是老郑打的,集中在昨夜十点和凌晨一点。
老郑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回拨过去,老郑劈头盖脸地训我:“李昱元!你不接电话干什么?老陈出事儿了,你先来第三人民医院,到了我再详细跟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