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即刻惊觉,我看上方扬了吗?
我说:“心姚。”李心姚眼光迷茫地从方扬身上转过来,我一掌轻拍过去,“你探望病人专职一点行吗?”
李心姚猛点头,“好的好的!”
我颓唐地靠回床头,想吹牛皮的心思顿时没了。
李心姚用照顾病人的借口死皮赖脸地在我家过夜。夜里李心姚挤在我床上左右翻腾,咿咿呜呜哼唧着,方扬好酷啊!而方扬沉默无声地躺在沙发上,一点声响也没有,我一身汗津津,李心姚半夜的时候突然鲤鱼打挺,“漫漫,我睡沙发去了!”
我脑袋一片糨糊,没反应她说的是什么,扬手一挥,鼻子里“嗯”了一声。
那时候我正做着梦,梦里史良露着洁白的牙齿对着我笑,他手里托着篮球,额头有汗,我一身素白的长裙在风里抖啊抖啊,阳光倾泻,大地一片温和。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旁的李心姚一脸憔悴,“我要去上班了。”我无力地说:“嗯,去吧。”
李心姚要求方扬送她。
他们轻轻地出门了,方扬顺便出去买早餐,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睛很黑,也很亮,像一潭水。我闭眼翻身,久久地在里面沉溺。
史良从来没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方扬看我,就如史良看杨小霞。
想起史良,心里的酸楚又开始翻涌,只是好像没那么强烈了。
男人总忘不了过去,而女人有了新的恋情,过去,就变得无关紧要。
成都,夜色颓唐,春光潋滟……
第二章愈合后的相爱
1.即将开始的血战到底
进报社一个月后,我转做了记者,因为我喜欢前线的感觉。工作和打仗一样,拿着枪冲锋陷阵的感觉好过在后方做饭洗衣。一个月的编辑生涯让我有些厌烦,再加上最近报社记者紧缺,原因是一个记者结婚去了,一个记者被人打了躺进医院连哼唧都得使出吃nai的力气,所以内部调动非常顺畅,我请林佳吃了顿饭让她跟主任提了一提,没想到第二天就把事情给定下来了。
其实最近几年,记者这个职业已经不是那么好混了,压力大、竞争大,让记者越来越贬值,而且很多时候出差费用报销时也会出现缩水。所以渐渐地,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成了普遍现象,好点的就是约几个专家进行访谈,这样出现的结果就是新闻越来越远,而理论越来越多,画面越来越少。想搞真的新闻确实需要点勇气,这几年能熬下来的记者哪个没挨过几砖头,没被人围追堵截过?
可是一个星期下来,我连挨砖头的机会都没捞着,郁闷至极。有几次接到举报电话,兴冲冲赶到现场却已经人走茶凉,没办法也得举起相机一阵乱拍,回去后在图片下备注:此为案发现场!林佳因为这事笑得浑身乱抖,让我十分汗颜。
有次出任务,在热舞门外遇到个陌生人向我打招呼,我愣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对方是谁,看她身上只挂了件薄纱,头发火红,眼圈黑得活像被人揍了一拳,与她一起的人也貌似不是信男善女,我就拽紧了相机,心想:莫非刚才不小心拍到他们了?找碴来了?最近报社开辟了描写成都生活的专栏,主任说要多展现点现在年轻人的娱乐方式,一定要抓住他们的心理,搞点能让其共鸣的东西,南门这边耍的地方多,理所当然成了我的蹲点。
我问向我打招呼的时髦女郎:“你在叫我?”对方点头,“漫漫姐你忘了,我是李心姚的朋友张咪咪啊,我们还在一起喝过酒。”经她一提醒我想起那次在包间喝酒的事情,这女的一看就是个瘾君子,骨瘦如柴,还张咪咪,胸前就两图钉!不过打扮得倒挺Jing神的,她们的正常状态也只在夜晚展现,白天就惨不忍睹,据说一般会神情恍惚,眼睛不聚光,走路都是飘移的。我松了口气,“美女好久不见了哇,越来越苗条了。”美女笑得灿烂,“漫漫姐听说你当记者了,今天跑这里拍照片哇?”我点头,告诉她我来拍点成都男女的夜生活照片,回去写专栏。张咪咪一听两眼就冒出两道Jing光,嘴巴像打机关枪一样:“姐姐你就写我们吧,我们就是典型的代表,哦,对了,发表了有钱拿不?”我点头:“有钱拿,但是是我拿,不过可以请你们喝酒。”
当晚我就透支了稿费,一伙人又喝又吃,川大门口两家烧烤摊都被这群人洗白(吃得Jing光之意)了,边吃边七嘴八舌跟我瞎侃,谈论成都的生活元素,依然是以“耍”为主。
其间有个男的言语让我有点厌烦,他把成都人的生活说得一无是处,也把成都人的品性批判得一无是处,揪着一些不良现象痛斥乃至辱骂成都人,他忘记了自己也是个成都人,说得义愤填膺,拦都拦不住。不过像他这样损的嘴巴在成都还真不少,曾经史良就揍过一个。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有次我们去龙抄手吃水饺,正赶在中午人特别多,一条长龙排得蔚为壮观,有个长相十分科幻的男人插队到了一个美女的前面,神态自若,一点也不为自己插队感到羞愧,美女善意提醒他该遵守公共道德,这么大的人了还好意思插队。结果科幻男竖起眉毛,“我就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