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到了家门口,感觉胸腔里的小心肝都快要跳出来了,累得几欲倒地,而我妈神态自若地垫了报纸坐在地上,旁边还陪着方扬。
我叫道:“妈!”
方扬和我妈都站了起来,他们叫我:“漫漫。”我看我妈那眼神,完全不像平日里的那种眼神,我心里咯噔一下想,完了,我和史良的事估计我妈早知道了。
我们到小区附近的餐馆吃饭,那时候整个场面基本处于沉默中,我喉咙困难地往下咽东西,我妈坐在我对面,不时地用疼惜的眼光扫我两眼,而方扬也配合着不说话,周到地给我妈夹菜,他的动作让我想起曾经到我家去吃饭的史良,也是不停地给我妈夹菜。
我妈最终还是掉眼泪了,“史良跟我说了。”我“嗯”了声就不敢出声了,我妈却开始激动起来,“他咋那么混账呢?”
我妈说的时候眼泪流得稀里哗啦的,我伸手去握她的手,“我们好好吃饭好吗?”
心里狠着劲地疼,曾经我老是吃史良的醋,觉得他抢了我妈的爱,现在才知道,其实我妈最爱的,还是我,她对史良好,也是想着史良能好好爱我。
我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吞东西,旁边的方扬则偷偷握着我的手,很紧很紧地握着,我挣脱开,内疚地看着我妈,我责怪自己咋那么不争气。
清明节的时候我忘了回家给我爸扫墓,我妈就觉得不对劲,而那时候,我躺在手术台上,疼得天崩地裂昏天黑地。
吃完饭,方扬开车带着我们在清冷的大道上转了转,一路上他像照顾总理一样对我妈恭恭敬敬,末了还说:“阿姨我明天带你去商场逛逛吧,然后再送你回家。”
晚上洗澡,我把浴缸放得满满的,听着水流哗哗的声音,压抑地放声低泣,我躲在里面抽了一根又一根香烟,客厅里的电视发出嘈杂的声音,我妈也只是默默地看着。然后方扬给我发来短信,他说:“漫漫,我爱你!你让我心疼。”
我对着方扬的那几个字更不可抑制地畅流眼泪。
5.即将开始的chaoshi
在报社忙得昏天黑地,我妈百无聊赖地待了两天,观察到我Jing神正常生活顺当,便接受了方扬送她回家的建议。走的时候大包小包的,跟鬼子横扫村庄一样,收获多多,估计方扬放了不少血。我跟了史良几年,每次我妈来看我们,他都没送过,而且我妈都是满载而来空手而归,想到这我不禁心生凄凉。
我妈走的时候我正和口水沫子四溅的林佳奋战在一片花边新闻里,电话很突兀地响了,我接了起来,就听我妈在那边说:“你忙你的,你朋友送我回去。”里面还有方扬放着的音乐,是我常听的《Ready for the Times to Get Better》,方扬第一次在我家听到的时候就问了我曲子的名字,然后不知何时就买了,我叫我妈,“我空闲点了再回去看你。”
然后我挂了电话。
继续上班,继续奋战,一片麻木。
中午的时候方扬告诉我,圆满伺候完丈母娘。他说完那话我就给顶了回去,谁是你丈母娘?
方扬嘿嘿两声,“漫漫,话别说那么早!”没等我继续发飙他迅速挂上电话,挂上前连忙补充一句,“别太累,我心疼!”
我一阵面红耳赤,估计方扬在玩笑后迅速补上这话,也是怕难为情,反正说完就挂,不用尴尬应对,我居然有些厚颜无耻地想,他说这话时心跳加速了吗?
方扬平日里不是挺严肃的吗?
天不见黑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躺在床上四仰八翻,长期闲散让我在上班初期显得无比的力不从心,整个状态就如垂死挣扎,再加上我妈到我家挤了两天,夜里长吁短叹,我已经濒临崩溃。
好歹做了会儿梦,我被一声惊雷般的电话铃声叫醒,我慢悠悠哆嗦着给摁掉,心里骂着真不分时候,然后又一头扎进和周公的约会中,电话又顽固地响起,而且唧唧歪歪硬是把我快要接近破碎的梦击得七零八碎,我终于彻底清醒,怨气十足地坐起来接电话,听那边一声大喝:“你死了不接电话啊?”我就想激烈悲壮地真正倒地死去。
几日不见的李心姚在那头撕心裂肺地召唤,真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宝贝我想死你了,你赶紧过来吧!在某某某歌城!”
我想我要是不去的话,整晚都别想安宁了,还得搭上几天被她埋怨,当初我郁闷的时候她也是随叫随到,现在,我是不能做那白眼狼的。
我挂了电话用最快的速度描眉画眼,然后穿上高跟鞋噔噔噔地往外冲。
坐上出租车,我才在司机异样的目光里反应过来,我只穿了单薄的吊带真丝睡裙,时值春夏交接的时候,夜里时热时凉,我在凌厉而来的冷风里不可抑制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到场的时候,李心姚已经玉体横陈,在包间的沙发中央,双腿张得大大的,一脸的残花败柳相,连眼珠子都快要不动了,她带了陌生的朋友,举止表明颇如我和肖淼的闺密关系,我跨到李心姚旁边,一掌击在她的屁股上:“起来,老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