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姜离是被啄醒的。
有人醒的比三伏天的太阳还早,抢在清晨第一缕阳光之前夺了他今天第一个吻。
只轻轻碰了一下,像是怕被发现。
姜离没睁眼。
过了片刻,又被啄了一下。
又一下。
再来一下。
姜离颤了颤睫毛,觉得自己实在憋不住笑了,睁眼望过去:“家里什么时候养了只爱在青天白日偷腥的猫儿。”
姜安被戳穿了有些恼,兀自下床做早饭去了。
姜离逗趣想起身追下去,动了下腰身,立马决定乖乖躺下等人把饭端进来。
眼看姜安摆好小桌,却只放了一人份的餐,姜离迷惑:“你不吃?”
姜安摇了摇头,只说一会儿要去体检。
“怎么这么早就体检了?”
“这次是淮鑫医院主动要给全市准高三免费体检,得学生自己去,私人医院讲究,耗时间。”
姜离嚼着粥不说话,只隐约觉得淮鑫这个名字好像听谁提过。
姜安走后,他思索了许久,拨了裴望电话。
没等裴望叨叨,他直接单刀直入:“上次让你查的事怎么样?”
“什么事?”裴望声音有些低沉,不在状态,闷了几秒才像突然想起来,“你是说,乔允?”
“......嗯。”
“他这个人,爱惜羽毛得很。”姜离听见对面哼笑了一声,“私生活干干净净得只有吃饭睡觉。我费劲全力考点儿古,还是他二十年前的情史。最多也就知道他年轻那会儿跟个女大学生纠缠不清过一段时间,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无疾而终了。他这人处理得倒干净,我连那女的叫啥名字都打听不到。你说他单到这四十多岁,就不担心乔家绝后?我可听说乔老爷子逼得紧,不过好像这俩父子关系不好,老的越逼,他越不找。”
姜离垂着眼睛听裴望絮絮说完,心里清了个大概,又问:“淮鑫医院你了解多少?”
“淮鑫?我之前说过的啊,开会的时候....啊对,就你儿子生日第二天,你睡得跟头猪一样.....淮鑫啊,也是乔氏名下的产业,人乔家家大业大,上边也有关系,挣得钱够买几十个我们这小公司了.....不过说到这儿,你说这乔允怎么就偏偏青睐咱们.......”
姜离听着他扯得越来越远,说了声就这样正准备挂,裴望声音突然高了N个分贝:“等等!等等等等!!”
“怎么了?”
“那个......”姜离听见裴望少见的犹豫了,反倒来了兴趣耐着性子等人把话说完,“你....你知不知道.....除了学校.....哪儿能......找到袁绍?”
姜离越听越来兴趣:“哟,不怕人堵你啦?现在又上赶着要追人去了?”
裴望声势虚了下去:“害.....这......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得对人负责啊不是.......”
姜离蹭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捂着腰又倒下去,语气十二分的激动:“你特么把人睡了?!”
“那不然你以为他干嘛躲着我.....”裴望声音越来越小,“他一直以为老子是下面那个......到了床上被我压傻了都.......”
“......你该不会还动手了吧?”
“那都到那一步了!小兔崽子哭着喊着要逃.......”裴望越说越心虚,“那我能让吗......这不就.....一不小心.....做狠了点儿.....”
姜离听得心里暗爽,告诉他今天袁绍在淮鑫体检,挂了电话止不住的乐。
姜安回家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问了才说今天护士抽了他两管子血,也不告诉原因。
姜离望着姜安胳膊乌喇喇的两块瘀血,沉yin片刻,抬头问他:“十年前,我刚捡到你那段时间,冒得满城风雨的纵火案,那对夫妇,是你父母吗?”
他其实记得很清楚,那一个月的禾川,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都是这件事,电视上,广场LED屏幕上,报纸上,甚至随意路过一家餐馆,人们或高谈阔论或凑首唏嘘,内容都是城郊别墅一对夫妇纵火自杀,大火烧得在市中心都能看到连天的乌烟。如果只是单纯的富人家庭闹出的纠纷,倒不至于能被人们记挂这么久。这桩案子真正的魅力在于,随着警方的深挖和媒体亦步亦趋的报道,连续剧一样的情节几乎在禾川天天更进。
死去的男主人是曾禾川最大的黑帮势力领头人,听说是欠了滔天赌债,怪他识人不明,也怪他不懂见好就收,到头来被自己手足兄弟下套,再没了回头路。黑道上的人两手都是沾满血腥,作恶不眨眼,可偏偏这么一个经历跌宕的人,是个十足的痴情种。年少不经事对一个姑娘惊鸿一瞥,一眼便望断了往后余生的情路。苦候多年抱得美人归,把一个家护成了铜墙铁壁,谁也没见过这个大哥口中日日所谓“管家严的妻”,更别说连个影子都没被瞧见,只活在众人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