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庄主,明人不说暗话。”江缇斜斜歪着头,笑得无懈可击,“药材供应之事,还有学堂,还请凌庄主莫要作难。”
“好。”凌夏答应的爽快。他本来就没打算在这事上多做文章,也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如此,那便谢过了。”江缇嘴上说谢,表情却完全没有半分感激之情。
“不必言谢。”凌夏望着她,“举手之劳而已。”
“此为其一。”江缇顿了一下,又道,“其二,还想和凌庄主谈一谈合作之事。”
“愿闻其详。”
“凌云山庄屹立雍城数百年,自是不可能指望那些田庄铺子。所恃之铜矿,我也想分一杯羹。”
“这是什么意思?”凌夏眸中寒光一闪而逝,装作不知。
“凌庄主,何必还要故作不知?我既然敢提,自然是有所凭恃。山里头那铜矿之事,可大可小,端的看凌庄主如何抉择。”江缇成竹在胸,不缓不急。
金银铜铁,都是禁止私采的。铁铜能制造兵器,而金银铜,则是铸币所用。
私采这四种矿藏,轻则满门抄斩,重则诛灭九族,都是仅次于谋反的大罪。
江缇一直抓不住凌云山庄实质性的把柄,若非机缘巧合,高岚无意之间听到一个从铜矿逃出来的工人发牢sao,她哪里能这么轻而易举扼住凌云山庄七寸?
本来凌夏还强装淡定,到了这个地步,也开始有些慌乱。
私采铜矿,这个罪名,他当然一清二楚。
这个铜矿凌云山庄几代传承下来,从未出过半分乱子,他一直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江缇居然查了出来!
“你想怎么样?”凌夏眯着眸子,原本还带着一丝情谊的眸子,瞬间冰寒刺骨,只剩下惊疑和Yin狠,如同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狠狠盯着江缇。
任何的所谓深情厚谊,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都是那么不堪一击。
江缇却毫不在意地笑着,“凌庄主不必担心。这事说出去,于我没有半分好处,我何必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您说是与不是?”
“所以呢?”她的话,并不能使凌夏放下半分戒心。
“所以,我才说想分一杯羹啊。”
“你想要多少?”
“不多不多。”江缇摇了摇手指,笑得诡诈,“四成即可。”
“四成?哼。”凌夏冷笑,“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呢?”江缇依旧笑着,尽管她的笑容从开始到现在从未变过,可凌夏此刻却觉得刺眼无比,因为她的笑容带着的那份笃定和嚣张,“凌庄主若是不同意,那便作罢。不过,我相信以凌庄主的聪明才智,绝对不会回绝的,不是吗?”
是的,她就是笃定,无论她如何狮子大开口,只要不把凌夏往死路上逼,他就只能咬牙同意。
谁叫,这个把柄,是致命的呢?
不仅仅是他的命,更是整个凌云山庄以至于凌氏家族的命!
过了许久,凌夏差点把江缇盯出个洞来,思忖半晌,终是选择妥协,“两成,不能更多了。”
“两成,凌庄主打发叫花子呢?”
“你真当我不需要上下打点,人工器械费用吗?”
江缇挑眉不说话。
“两成,只能两成。”
“我说,四成。”
“你别太过分。大不了鱼死网破。”凌夏已经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三成,这已经是极限了!”
“行,三成就三成。”江缇微笑,伸出手来,“多谢凌庄主割财。”
凌夏冷冷盯着她,一言不发。
江缇也不在意,慢条斯理地收回手。
“我有一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江缇饶有兴趣地问道。事到如今,他还有条件?真是在雍城呼风唤雨惯了,认不清形势啊!
“雍城盐引,我相信我们可以联手合作,拿下全部盐引。”金银铜铁盐,盐引,是除了金银铜铁之外,最为赚钱的行业。若再拿下整个雍城的盐引,凌云山庄基本上相当于控制雍城一半的经济命脉。
以往多年,有沈昕之父帮衬,凌云山庄都是拿下半数盐引。
而今年,倾凌阁的加入,显然不可能让他们一家独大。
“盐引就不必合作了。”
“为什么?”凌夏皱眉。
“我势在必得之物,何必找人分一杯羹?”江缇说的理所应当,笑得更是胜券在握。
凌夏眯了眯眼,“江缇,你好大的口气。”
“我口气可不大,清新的很。”江缇笑得暧昧,“凌庄主不是最清楚?”
凌夏眯了眯眸子,不再说话。
“凌庄主何必气愤?您凌云山庄数百年基业,家大业大,何必与我这样捉襟见肘的寒门小户争这些?”
“寒门小户,江缇,你如今,也着实把这些场面话学个了彻底。真是够虚伪的。”
“过奖过奖,还要多向凌庄主请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