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她便发了烧。
烧得意识不清,浑浑噩噩。
直到第二天,言妍一早过来寻她,才发现她的异常。
一夜过去,江缇已经烧得昏迷了过去,整个脸颊异常泛红,冷汗淋淋,任言妍怎么唤都唤不醒。
言妍急急忙忙着人唤来大夫,那大夫给开了清热的药,可半天仍不见效,江缇的烧热并没有褪下去。那大夫说江缇烧得太狠了,时间又久,他医术浅薄,恐怕回天无力,要她另请高明。
言妍急得半死,这是应柒急急赶了过来。
“言姑娘,家主如何了?”
“烧的不省人事了!”
应柒摸了摸江缇的额头,眉头紧锁。
这么烫,再烧下去还得了!
他想起还在雍城城外不远的地方义诊的褚歏,于是告诉言妍守好江缇,便立刻备马,去寻褚歏。
褚歏义诊的地方,距离雍城并不算远。应柒骑马紧赶慢赶的,一个时辰就赶到了。
他急急地向褚歏大致说明了情况,褚歏二话不说,便收拾了医药箱,和他赶回倾凌阁。
等到褚歏和应柒赶到的时候,言妍焦躁不安地跺着脚,急得冒着一头的冷汗——江缇已经出现了痉挛,面色惨白,十分的骇人。
“把全部门窗全部打开!”褚歏立刻吩咐道。
“你们,全部出去,不要堵在这里。这位姑娘,你留下。”
言妍留了下来,应柒快速地打开所有门窗,然后退出了房间。
他没有走远,站在门廊下等着,是不是往里看去。
“姑娘,你将江姑娘的领口略微松一些,被子往下挪,让她胸口不要压着,保持呼吸顺畅。”
言妍依言照做。
褚歏快速地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卷皮革打开,里面,是一排排大小不一,闪烁着寒光的银针。他将银针铺展开来,放在床前的凳子上。又迅速拿出几块干净的布和一个瓷瓶,并将瓷瓶的盖子打开,里面飘出一股醇厚的酒味。
“扶着她的胳膊,不要让她乱动。”
“是。”言妍来不及疑惑,立刻照做。
褚歏取出一根银针,将银针探入瓶中,然后拿纱布擦拭了之后,转过身,一手轻轻按住江缇的额头,一手拿着银针,向她头上的一处xue道扎去。
一针下去,江缇立刻轻微地嘤咛着挣扎了一下。
还好。
褚歏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并不敢放松警惕,又拿起银针,重复了刚才的动作,再次往她的额角扎去。
几针下去,江缇不再痉挛,惨白的脸色竟然也恢复了一些。
然后,褚歏又在她的手臂等处扎了几针。
过了一会儿,江缇已经恢复平静,整个人安静地睡了过去。
褚歏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将剩下的银针卷了起来,收入箱子中,然后擦了一下额角的汗。
言妍见状,也不由放松了下来,这会儿才有了闲心看向褚歏。
褚大夫,果真名不虚传,厉害得很!
难怪被人称为“神仙公子”了!
褚歏从随身携带的箱子中,拿出纸笔,飞快地写好之后,递给了言妍,“劳烦姑娘按照这个方子,去煎药。加三碗水,把三碗水熬成一碗水。”
“好的,褚大夫。我亲自去煎药。”言妍接过药方子,“劳烦您照顾一下阁主。”
“嗯。”
褚歏收拾完箱子,然后坐到床头,时时刻刻注意着江缇的脸色。
言妍煎药回来之后,褚歏还是尽心尽责地守在床头。
“褚大夫,药煎好了。”
“好。”褚歏点了点头,“你扶着江姑娘,我来给她喂药。”
“是。”
言妍将江缇慢慢托了起来,搂在怀中,褚歏舀了一勺药,等它稍微冷了一些,才送进江缇的口中。
二人合力给江缇喂完药,待言妍将江缇放平了,掖好被角之后,褚歏道:“这位姑娘,江姑娘的病情严重,虽说现在高烧已退,可为了以防万一,今晚还需观察是否会有反复。”
“褚大夫愿意留下来,感激不尽。我这就去着人收拾客房。”
“不必了。”褚歏出言道,“今晚我需要守在这里。只是,我是男子,多有不便,因此,还需要姑娘或者姑娘派人和我一块留守。”
言妍点了点头,心里暗道他想得周全,“既是如此。今晚便委屈褚大夫了。”
“劳烦姑娘了。”
“不敢,这本是分内之事。”言妍道,“褚大夫不必总是姑娘姑娘的喊,我叫言妍,您唤我名字便好。”
“嗯。”
二人一个床头,一个床尾,守着江缇。言妍后半夜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困意,打起了瞌睡。
而褚歏,自始至终都未从合眼捧着一卷医术细读,时不时探一探江缇的额头。
应柒也是一夜没睡,时不时过来换水添烛火,给她换上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