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缇觉得从未有过的平静安宁,岁月静好。
她终于,也可以过上这样恬静愉悦的生活了。
这样的生活,一辈子她都愿意。
如此几个月过去,江缇适应了雍城的生活,虽然白天要在绣坊教习,晚上回来还要给自己制作嫁衣,忙碌的整个人都rou眼可见消瘦下来,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多。
凌夏说娶她的那天,她整个人都蒙了。
反应过来之后,她每天都跟做梦似的,每天都特别高兴,特别开心,比嘴里含蜜还要甜蜜。即便每天累得腰酸背痛,这辈子都没这么辛苦过,却甘之如饴。
江缇和凌夏已经交换了生辰,她现在和江升断绝关系,也就没了下聘纳彩之说。婚期也议定了。她告诉了娘亲,她要和凌夏成婚了,娘亲也托人带了信来,说她能有倚靠就成,不必担心她。
偶有闲暇之时,她甚至开始规划自己的生活。
她将来和凌夏成婚之后,也不想放弃绣坊的做工。虽说以凌夏的家世,她原没必要继续辛苦费力,可她还是想继续下去。
一来,是在绣庄时间长了,她真正认识到自己的绣工有多好,而且,教习新人的过程中,她发现,她很有教习的天赋。这些,都让她感到满足,在绣坊劳作的这些日子远比在凌云山庄闲来无事要愉悦的多。
如今,她也和其他绣娘一样,领着绣庄的工钱,但因为绣品Jing致,又教习新人,因此工钱自然比其他人多了许多。虽然总共也没多少,但是,对于从未自己动手赚钱过的她来说,这些钱却弥足珍贵。
因为,这就意味着,她自己以后可以养活自己了。现在能养活自己,将来就能养活娘亲。她已经托人带了几两银子回去了。不多,但她相信,娘亲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她想让娘亲知道,离开江府也能够活得好好的。
高岚管事,有儿女、有高堂,尚且能够将他们养得好好的,她只有娘亲需要供养,难道还做不到吗?况且,还有凌夏。
想到凌夏,手中的针停顿了下来,江缇脸颊不由泛起一阵红晕,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弯起,双手轻轻抚摸绣架上鲜红色的嫁衣。
距离婚期,还有半个月。
今天休假,一大早起来坐在这里绣了半天,凌夏腰酸背痛,Jing神疲乏,决定出去走走。凌夏这几天事情多,她也不好去搅扰她。
她住的院落西面不远处有个池塘,池塘周围栽种着一圈柳树和芷兰,十分的清雅幽静。在府中无所事事,又不想遇到那些闲言碎语的小厮婢女,她时常会到这里来坐一坐。
“这不是家主带回来的贵客吗?怎么在这儿坐着吹冷风?”
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讨人厌的人?
江缇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去,冷冷看向来人。
来人唇红齿白,柳眉星眸,是个容貌娇美的女子,可惜,脸上脂粉太厚,反而掩盖了原本的清丽容貌。
她名叫红珊,原是凌云山庄老太君,也就是凌夏祖母的贴身侍女,后来凌夏的祖母把她赏赐给了凌夏。名义上还是侍女,可府里头人人都知道,这是给凌夏当妾侍的,只是凌夏现在还没正式收房罢了。
不过大家都觉得这是迟早的事情,便都唤她一声红珊姑娘。
江缇知道之时,心里涌上一股反感。不过随后不断地安慰自己,那也只是凌夏祖母的意思,况且以前的事情,现在追究也没有什么意思。这才将那股恶心反感硬生生压了下去。
平时见不到也就罢了,今天居然冤家路窄,又撞上了。江缇心里十分不快,脸上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江小姐竟不知,见人需要以礼相待么?”红珊见她看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顿时气恼,口中讽刺更甚,“如此没有教养,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江缇不欲和她争辩,站起身就要走。
“就你这样的姿色,还想攀高枝儿?给家主当个通房丫头都不配!”红珊见她一副目中无人的高傲模样,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背后大声嘲笑,“你以为你是谁啊,成天摆脸色,我们凌云山庄下山等的奴才都比你强!”
退一步海空天空。并不,事实上,退一步只会让某些人得寸进尺!
江缇转过身来,一步一步逼近红珊。
“你想干什么?”红珊被她慑人的目光骇住了,硬撑住自己不往后退,扬着脖子道。
“攀高枝儿?再攀高枝儿也比某些人强千倍百倍。自甘下贱,心甘情愿地给人当妾侍!”江缇冷笑,“不过是个奴才罢了,真当自己是棵葱了?”
江缇步步紧逼,吓得红珊坐到了地上,她一手攥紧她的下巴,一脚踩在一旁的石头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即使你真做了妾侍,又如何?还是半个奴才!真以为就能翻身做主了?!何况你连个妾都不是!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我就是再不堪,也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指手画脚!”
“你,你——”红珊被戳中七寸,又气又愤,脸都涨红了,指着江缇说不出话来。
江缇冷冷地白了她一眼